前些年犁地的时候,被拐头弄伤了右胳膊上的筋骨,如今是软趴趴的抬不起来了,只剩拿筷子的力气。

家里算是白白没了个壮劳力。

不过梁老汉要面子,不肯在家里吃干饭,吊着个胳膊也还要去田里干活。

而且他这胳膊伤了也就伤了,还三天两头的疼的睡不着觉,要去下巧村的大夫那里拿药。

一来二去,家里就更不宽裕,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

如今,底下二儿子梁田才刚满十二岁,小女儿梁小妹更小,才八岁,还都只会调皮捣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大一个家,五口人,说是有爹有娘,实则都靠梁川一个人撑着。

梁川吃饭也快,没多久,一个拳头大的馒头就下了肚,梁老汉站起了身,扛起镰刀,望了望那一片黄澄澄的麦秆,道:“你吃,我去把剩下的割了。”

到了七月,村里家家户户都要收麦子,梁家自然也不例外。

收完了还要晒,等开春了,又要种花生玉米,一年到头,有的忙的。

从月初到现在,梁川跟梁老汉两人起早贪黑的干,到了现在也干的差不多了,麦子都成捆的堆在田里,比旁边田里割的都快,又快又好。

梁川看了爹一眼,点了点头,嘴里嚼着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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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汉去了田里,梁川就蹲在田埂上吃馒头。

他饭量大,一顿四个粗粮馒头算少的,但刘美花嫌他太能吃,每回做饭都数着个头来,除去两个大人吃的,再除去梁田跟梁小妹吃的,留给梁川的,那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的。

梁川也不可能跟弟弟妹妹抢吃的。

打从十岁起,半夜饿醒就是常事,于是渐渐地,他学会了自己上山找吃的。打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的。

快正午了。

在田里忙活的人少了些,大多都回家休息吃饭去了。没一会儿,田里就只剩下梁老汉一个人还戴着个大草帽忙活着。

太阳晒得有些狠,热的恨不得刮下一层皮来,梁川一抬手将身上的汗衫子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