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其他就是不想让儿子进宫来受规矩束缚,也不想过早的把孩子扯进这漩涡中来。”说起过往,太后神情轻松许多:“后来知道他把儿子送到圣哲门下,圣哲竟也收下了,我和先皇都很意外。若说沈散培是太邪了,那圣哲就是太正了,两人每次碰着面,三两句话就被散培气红脸。哀家还道这两人迟早得打一架,没想到倒成了这种关系。”
想到那两人相处的场景,太后笑了起来:“以前两人还只能在遇见的时候别个苗头,后来有了这关系倒方便了,要么是散培登圣哲的门去吵,要么就是圣哲登沈家的门去吵。先皇曾说,散培就是为了方便和圣哲吵架才把儿子送去给圣哲做弟子的。可惜吵来吵去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打起来。”
吕晓春听着这遗憾的口吻,不由抬头看太后一眼,很肯定先皇和太后都盼着两人真能打起来。
“不能哀家一个人发愁,去宣沈大人来见。”
吕晓春忍笑应是。
沈大人正在衙门当差,翻了翻堆在桌上的卷宗,得出结论:大事没有,屁事一堆。
刚刚才结束病休的沈大人蠢蠢欲动着想再来一次病休。
“大人,吕大人来了。”
吕晓春?沈散培有些后悔跑慢了,她来就代表太后召见。
怀念了一番太后不管事的那些年,沈散培跟着去往永寿宫。
吕晓春回头看着晃晃悠悠的沈大人一眼,再想了想小沈大人板正的姿态,不解沈大人为什么要养出一个和他性情迥异的儿子来。
“吕大人,桂花里感觉如何?”
吕晓春笑:“沈大人不知?”
“纸上描述再多,和亲眼见到哪能一样。”沈散培叹了口气:“吕大人能离京如此久,让本官甚是羡慕呐。”
地方官员无故不得离开辖地,京官无故同样不得离京。尤其是近两年新旧交替,老臣旧臣交锋,沈大人这样的重臣别说去桂花里了,就是去邻近的府城一趟皇上都不一定允,休多少次病假都只能在京城待着,去得最远就是净心寺了。
这么一比较优越感就出来了,吕晓春笑得很矜持:“桂花里非常好。”
“怎么个好法?”
吕晓春想了想:“人是活的,而非只有一具躯壳。”
这样的形容是沈忠那些武将说不出来的,之前无论怎么想象都觉得差着点的沈散培,现在却经由这话立刻就想象到了桂花里是什么模样,他觉得就该是这样,正是这样。
交流了这几句,两人没再说话。
进了永寿宫,沈散培熟练的撩起官服就要跪。
太后示意他坐:“没外人在,免了那一套。”
沈散培下弯的膝盖站起得很利索,在太后指的位置坐下,捧着茶,等着太后开个头。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几言几语把自已的担忧说出来,道:“要当时你同意让你家小子进宫做伴读,哪来如今这些苦恼。”
“回太后,要真让他进宫做了伴读,走的便不是今日这条路,您想有这些苦恼都不得。”
要说天底下最了解沈大人的人,非太后莫属。当年起事,太后为了更好的用身边的人,对他们每个人都仔细研究了解过,真正做了识人之明。
眼下她也不和沈大人争辩,以退为进的道:“你说得都对,那你说说,眼下这局面如何解?”
沈散培低头看着杯中自已的倒影,老了,不如年轻时气焰嚣张了。他唇角微微上扬,顿时又是那副似嘲似讽的讨嫌模样,他满意了。手中微动杯中荡起涟漪,人影跟着模糊。
“皇上不想去看看自已的江山自已的百姓吗?”沈散培抬起头来笑道:“像微臣,听吕大人说了说桂花里便想去的不得了,不如您替老臣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