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白棋抬眼,大眼睛黑白分明,一如既往地天真纯粹。

林凛与肖寒月沉默地走着。

肖寒月不说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对白棋的身份尚有怀疑,然而白棋已遇到衔月宗师兄,没有与他继续相伴,又有重宝净水莲华夹在其中,他不好再说什么。

或许,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希望如此。

肖寒月默默地走在林凛身后,悄悄抬眼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深深呼吸时,他似乎能闻到林凛特有的气息。

清爽的,干净的,如林间清风,如雪落竹林,独一无二。

那味道盈满鼻腔,让他深深着迷,脑中也混沌起来。

“凛凛……”肖寒月突然开口,“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件你的衣……”

话未说完,肖寒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陡然收住口,脸上闪过后悔的神色,慌乱地说:“不,不,我什么都没说……凛凛,我错了……”

他忙不迭的道歉,小心翼翼地觑着林凛的神色,很怕他生气。

林凛心下滋味莫名,有种混杂着无奈、叹息、惋惜与可怜的心情,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肖寒月要他的衣服,是想做什么呢?

像方千皓一样,偷偷地藏在房里,自慰吗?

被人意淫,原本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何,林凛突然想起许久以前,方千皓跪在他脚下,伏在地上求他的场景。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赏我吧……”

方千皓这样说,卑微至极,反复恳求。

明明是他的师兄,地位比他高,实力比他强,却仅仅因为喜欢上他,爱了他,便要如此可怜,卑微到泥土里,捧出一颗赤城的心来,任他践踏。

说起来,肖寒月也求过他,跪着求过他。

肖寒月也是他的师兄。

林凛吐出一口气,低声说:“不用道歉。”

肖寒月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微松一口气,随即又怅然若失。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不生气吧。

就像陌生的路人,尽管说了一些冒犯的话,涵养好的人还是会轻轻放下,大度的原谅。

肖寒月酸涩难言。

两人结伴前行,林凛全凭感觉走,肖寒月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遇到妖兽时,肖寒月总是会率先出剑,想要保护林凛;平日坐卧起居,他也事无巨细的照顾林凛,一切以他的需要为先。

做这些事情时,他并不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林凛,眼波脉脉,带着绝望而炙热的感情。

再为林凛做一点什么吧,肖寒月总这样告诉自己,下一次见面,便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他可能要好久、好久,才能见林凛一面。

如今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这样的相处中,林凛心底的愧疚越发深重。

很少有人能对一腔赤城的心意无动于衷,何况林凛这样教养良好、心地纯良之人。

他几乎不敢面对肖寒月。

可他又不忍甩掉肖寒月,独自离开。

肖寒月如今看他,简直就像沙漠中徒步多天的旅人看到一汪清水,是在看着生命中的光。许多对林凛微不足道的事情,在肖寒月那里,却是震天动地。

有一次,林凛不慎为一妖兽划伤手臂,伤口很浅,几乎没有流血,肖寒月却大惊失色,因为没有保护好林凛而不停道歉,惶恐又害怕,无措至极。

那时,他脸上的表情,林凛都不忍心去看。

他若这时候抽身而退,不亚于抽掉肖寒月的脊骨与支柱,残忍到鲜血淋漓。

又过了两三天,林凛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