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跪到天荒地老。

这一天对白栖阳而言，实在是大起大落。从无望的哀求，到依稀有些希望，再到主人答应他，然后调教他，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的心境天翻地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幸运，感激上苍让他遇见一位这样好的主人，心地善良，怜悯惜弱。

白栖阳想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来。

这是他第一次和凌霄摘掉面具相见，他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比安检图像里那些像素模糊的照片更显气质，皮肤干净，眉目修长，鼻挺唇薄，一双桃花眼，清清冷冷的长相，眉目却是多情，气质略显疏离，然而性格十分温和，并非不近人情。

他本来就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人。

白栖阳回头，视线投向浴室的门，仿佛想要透过它，描摹出凌霄的身形。他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收回视线，快速地收拾自己。他没有带换洗衣物，下身狼藉不堪，只好先脱下衣服简单冲洗一下，收起沾满精液的内裤，用纸巾用力擦拭西裤的裤裆，勉强整理的可以看后，才重新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把浴室中他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推门出去。

从一个人的居住环境，大体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凌霄家里很干净，装饰简单，东西不多，摆得井井有条，但洗手间里有气味清新的熏香，窗台上插着盛放的鲜花，厨房里摆着果蔬，氤氲出些许香气，米色窗帘垂坠一旁，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洒进来，笼在凌霄身上，映出灿烂的金光……

白栖阳有些窘迫，慌忙低下头，不敢看凌霄，脸上发烧。

他的主人，怎么那么好啊……

让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从这座安闲静谧的小城离开，秘书为他定好最近的航班，当晚八点，他回到家。家中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白家旁支的许多人来到祖宅，奉承地笑着围在他父母身边，礼物在墙角摞了一堆，桌上摆满果盘甜点，欢声笑语一片。

父亲看到他，笑着说：“栖阳回来啦，辛苦。”他没有问他去过哪里，也不关心他经历了什么，甚至没有问一句他是不是因为在公司加班，所以才回来得这么晚。白家历来如此，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只要他今晚如期到家、团圆守岁，便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白栖阳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踩着地毯上了楼。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孤独。周边嬉笑喧嚷、热闹非凡，他们都是他的家人，是他为之奋斗的根基。可好像，他们中没有一人与他知心。

他看着窗外黑沉下来的夜色，突然很想念凌霄，想念那座刚离开不久的安静却温馨的房子。

好像那才是他的家。

第8章16 新春之后 凌子忆的春梦颜

白栖阳离开后，家里便安静下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照得人都懒散起来，我不想做午饭，便翻着手机点了外卖，外卖小哥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见人就说：“新春大吉。”

我点头说谢谢，看到小区里到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硫磺味，那是燃放烟花后留下来的。这些年为了环保，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若是在帝都，断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但我的家乡只是座很小的城，骑车从城南到城北也不过一个小时，因此管得不严，每年总会有些人家买来烟火和爆竹，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热闹一番。

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变得红红火火，满是新春的喜庆。

我提着外卖上楼，吃完后看了会儿电影，才起来准备年夜饭。

以前外婆还在时，对年夜饭总是特别看重，提前许多天便开始采购，早早地计划今年要做些什么，红烧肉是每年必有的，虽然比较油腻吃不了几口，但外婆总说有肉吃才是好日子，新年好兆头，还有鱼，取意年年有余。我们两个人，却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