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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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宁那本书意外的不错,或许是主流市场需要,也或许是近些年来国外形势动荡鼓舞了爱国心,出版后销量十分不错,六位数的稿酬打到她手里时她还有点不真切感。
当天她还煞有介事的跟顾逢晟宣布了这件喜讯,也总算是瞒着他把那本压在保险柜里的书拿了出来,封面是简洁的线条,深黑加粗的书名颇有意思,叫《险峰》,若是放在书店里,旁人恐怕还会以为是一本悬疑小说。最下方的著名是还明,这应该是沈昱宁起的笔名。
她兴奋不已,拿出手机亮出短信里的转账消息到顾逢晟面前,“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靠文字吃饭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天赋?”
这会儿两人都准备休息了,沈昱宁穿了件香槟色的睡衣,刚洗完澡发尾还湿着,露出肩膀和锁骨。她不爱用香水,但沐浴露却格外的好闻,顾逢晟鼻间充斥着属于她的香气,戴上眼镜认真看了看转账后面的几个零,最后笑着捏了捏她脸颊。
“这就是你忙了半年多不理我的原因?”
他虽然大致能猜到,但还是不理解她怎么这么久才把这事告诉他。沈昱宁笑容灿烂,放下手机拿起书看了又看,也没把他这句话听进去。
对她而言,这本书的意义是无法形容的。
顾逢晟也没再问,直接拿了书来看,第一篇是前言,沈昱宁用平静的文字叙述了一名战乱国驻外外交官的工作经历,整篇下来没有密密麻麻的煽情,但他看到还是为之一震。
想到关键的,开口问她,“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笔名?”
闻言,她嘴角上扬,好像是提前预料到的一样,下床跑到书房里拿刚才被她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年前在外公家里拿来的那两句书法作品,她保存不当,书房里有时忘了拉窗帘,被阳光晒过,宣纸已经有了微微泛黄。
沈昱宁展开放到床上,“我是被你的字感染了,正好当时编辑问我笔名,我就随口说了这么两个字。”话罢,她垂眼仔细看着这幅字,感叹道:“我最喜欢这两句。”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人生在世,骤雨黑夜过后总会有光明。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顾逢晟完全没想到,只是跟着宁玉安潦草写的几个字,竟然被她拿走并且珍藏。
她只是笑,伸手拉住他,声音渐渐低下来。
“我知道很多呢,我还知道方延那个平安符是你送的。”
她当时猜想到了,以方延诸事不信的观点,他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做,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沈谦晔和顾逢晟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她那时候的心境,就算知道是顾逢晟让方延送的也无可奈何。
现在说起来,倒也像是前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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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是在 2016 年的五月份,此时京平春光明媚,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顾逢晟着人提前准备了大半年,诸事繁杂时间不太够,最后是加急才完成了所有。
沈昱宁一概不管,对婚礼也不闻不问,丝毫没一点要当新娘子的真情实感,反倒是顾逢晟比她尽心许多,从婚纱到喜糖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宜都是他决定的。因两家长辈都在国内的缘故,沈昱宁索性也就敲定在京平,按照长辈们一贯的喜好,将婚宴定在了百年历史的京平饭店,浓郁的中式宫廷风格,恢弘却也低调。
顾逢晟筹备婚礼的这些日子她吃吃喝喝玩玩,可婚礼日期临近,她这才总算有了点紧张。
婚礼前一晚,明熙和妹妹沈斯棠来大院帮忙,沈谦晔也是从未有过的好脾气,帮着一起把沈昱宁的卧室一一布置好,忙完后已经快十二点,她们两个各自躺在她一旁,她却难得失了眠。
小时候曾幻想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