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晟不想在这种时刻还让大家为他担心,一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到了现在,他早晨到机场时就觉得全身发冷,那时候他隐约就猜到了。

这病有潜伏期,他也说不好是上次来还是这次。

刚开始的时候他没在意,只是浑身乏力,关节不适,有时候也会想吐,强烈的身体不适感很快提醒他这绝不是普通的感冒。

沈昱宁跟着顾逢晟进了屋,她几乎心急如焚,可为了顾逢晟她还是不得不镇静下来,把药找好拿出来,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看他吃完药,她又把他外衣和脱掉让他休息。

他一夜未合眼,眼角生了些红血丝,如今因为发烧脸色发白,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她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他这几天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我没事的,你别这么紧张,就算是疟疾,也没事。”

沈昱宁给他盖上被子时,顾逢晟伸手拉住了她的,看着她在床前照顾,心下愧??????疚,但还想着安慰她。

“反正这辈子我已经娶了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遗憾了。”

就算让他现在死去,他也是心满意足的,想着想着,顾逢晟嘴角的弧度更甚。

“你别说胡话了,我是要跟你白头偕老的,我们还没有办婚礼呢,回去之后咱们就办好不好?”

沈昱宁急忙打断他,感受着他身体越来越高的温度,起身去拿湿毛巾为他擦身。

两个小时后,顾逢晟开始出汗退烧。

沈昱宁一直陪在他身边,把毛巾洗了数次为他擦汗。

大使馆那边来了消息,让他们先待在办事处,交战区在市区,港口这边还算安全,国家已经开始商议撤侨事宜,不久后便会把所有人群都聚集到那里。

“您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等我们过去。”

“好。”

程宣最后在电话里嘱咐她一定不要出去,沈昱宁答应了。

……

晚上六点,顾逢晟突然开始发烧,高烧不退,甚至开始昏睡。

沈昱宁顾不得什么了,就算外面大街小巷都在交火她也必须要带顾逢晟去医院。

白屿也是真着急,情急之下找了办事处里有点功夫的保安开车,他拿了几根电棍坐在副驾驶,胆战心惊也心急如焚,怕顾逢晟有什么意外,所以不顾一切往前走。在战火硝烟,枪声四起的街道上一路疾驰,每过一个路口,他都要机警敏锐地看向周围。

高烧已经令顾逢晟神志不清,他开始断断续续的抽搐,沈昱宁抱着他坐在后座,将他放平躺在她怀里,这一次,流泪的人变成了她。

“顾逢晟,你得醒着。”

“你看看我,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车窗外是交战过后的建筑残骸,街道上还有浓烟,她不受控制手微微发抖,一遍又一遍用湿毛巾在他额间擦拭降温。

他躺在她腿上,沈昱宁在他眼中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怎么看也看不清,车速又快又颠,偶尔还能听到零星枪声,黑暗中,顾逢晟听到她的抽泣声,颤颤巍巍去摸她的脸。

沈昱宁紧紧地抱着顾逢晟,感受着他身上透过布料传到她这边火烤一样的温度,慌张到了极点,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不止控制不住手的应激反应,就连心里也在发抖。

顾逢晟可能也清醒过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声音极小。

沈昱宁俯下身,靠近,他断断续续不成句的话,都是在叫她不要哭。

幸好一路上还算安全,或许也是因为车子上贴着显眼的红旗,到医院时,白屿松了一口气。

这家医院是华清出资建造的,医生们都认识顾逢晟,看到他那一瞬间后都到了跟前。疟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