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我可听说了,他们两个分手的原因恐怕跟沈家长子的死也有关。”

“害,沈谦叙多好个人,可惜了。”

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某个饭局上见过,但顾逢晟这刻没工夫去想。他也确实不想听见这些,有心想忽略,可最后一句话,还是像魔音一样扎进他心里,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所谓人生境遇,大概就是在某一瞬间幡然醒悟,然后发现过去无丝毫根据所言。

耳边是林则在汇报此次合作的具体利润,顾逢晟看着他的嘴张张合合数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他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的行程你替我去吧。”

“那您呢?”

顾逢晟继续往前走,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身影。

声音淡淡的,但是林则听出了痛苦。

“我明天有事。”

是个平常不过的答案,但林则察觉端倪,他打开手机看一眼日历,是个熟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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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众愿寺坐落于城郊的山上,自清朝修建起便是佛家清修之地,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传出哪里拜佛求愿最为灵验,引得本地外市的香客纷纷前来,络绎不绝,一年里的每一天都门庭若市。

但每年的 6 月 4 日,众愿寺都会大门紧闭,甚至在门口放上一块暂不见客的提示牌。

于是山空静寂,寺内也只能听见浅浅的佛钟声。

沈昱宁开车赶到时,山间寂寥无声,寺庙大门紧闭,深红色的墙壁隔绝纷扰,像是伫立在这墨绿间的唯一静止之物。

她没叩门,跨了门槛径直走进去。

庭院里站了十几个黑衣保镖,正殿门口,打扮贵气的中年妇人站在台阶前。

这是沈昱宁的母亲,生下她却从未尽到一日义务的亲生母亲,也是如今商界鼎鼎大名的铁娘子,宁茵。

宁茵潜心佛法,在寺院的捐的钱不在七位数之下,今日是她长子的忌日,每年她都会来此上香。

“怎么迟到了?”

宁茵打量眼前多年未见的女儿,没工夫诉说思念之情,只是对她的时间观念略有不满。所以这句的语气格外平淡,让人不禁怀疑她责怪下属时是否也是如此这般。

沈昱宁闭了闭眼,很想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但她深呼吸,再度睁开眼时,还是回答了。

“玉潭路那边出了交通事故,堵了一会儿车。”

宁茵嗯了一声,颇为赞同的开口,“那边的道路规划是有些问题。”

沈昱宁没再回答,她甚至有些想笑,两人数年未见一面的骨肉至亲,再重逢时竟然只是谈论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旁人羡慕她的出身,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重重的枷锁。

两人进了内殿,在住持的陪同下跪在蒲团上,凝神会意的听着诵经。

期间沈昱宁还侧目看了看宁茵,她似乎一点都没老,只是眼角处多添了几处皱纹。在如今这个处处都要医美的社会圈层,她这位母亲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审美。

黑色真丝衬衫裙将整个人的气质都刻画的凌厉,像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可偏偏手腕上戴了支满绿色的翡翠镯,又刻意中和了些。一言一行,乃至穿搭上的一个小细节都无一不再彰显品味。

修身养性,吃素十数年,坚持运动身材一直维持在标准之内,高度自律,让沈昱宁都佩服不已。

“听说你调回来了,怎么没回东弥看我?”

起身拿香这会儿,宁茵突然停下手上转动的佛珠,开口问她。

沈昱宁颔首,将那三根细细的香举过头顶,无比虔诚。

“您的耳朵风倒是很灵。”

“我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