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姝以为秦琅要发癫时,少年沉默地抬了抬眼,在她柔婉灵秀的面颊上掠过,嗤笑了一声,硬邦邦道:“我也讨厌你。”
他声音平静,但若是熟悉秦琅的人一听便知这其中蕴含着压抑的怒火。
衣袍带着竹林间的轻风,秦琅一声不吭地走了,背影孤寂又决绝,像是永远不会回头。
直到那抹艳色消失在竹林尽头,莺声和燕语才大松了口气,一左一右抱着宁姝的胳膊,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姑娘,刚刚秦二郎好可怕,吓死人了!”
燕语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朝着宁姝诉苦道。
莺声虽不像燕语那般夸张,但也是忧心忡忡地,眉宇间笼着愁色。
忽而,她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眼草丛,神色讶然道:“姑娘,你是不是故意激怒秦二郎,这样就不用捉虫子了呀?”
燕语本来还在惆怅,听见莺声这话,立即看向了自家姑娘,神色雀跃道:“果真,还是姑娘聪明,三两下就把秦二郎气走了,哎,就是冒险了些,姑娘下次还是别这么干了。”
听着两个丫头一唱一和地猜着,宁姝忍俊不禁道:“那倒也不是,我可没有故意刺激他,不过,不用捉虫子,确实是意外之喜……”
“好了,走吧,午觉都没睡好,回去补觉去!”
虽然又惹到了秦琅这厮,但心头大事消散,宁姝却觉得挺值,就差哼着小曲回去了。
或许是这次的事情真正惹到了这个混不吝,接下来的几日学堂,宁姝过得十分平静,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视线粘在她身上。
少年总是最后一个来,姿态懒散地走到后排自己的位置上,一眼再没瞧过宁姝,不似之前,进来就要瞥她几眼,然后得到宁姝的一句无声的滚。
宁姝乐得自在,她可没心思和这家伙每天斗法,如此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夫子未过来前,学堂尽是嬉笑玩闹声,少年人聚在一处,安安静静是不可能的。
秦琅拄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欢声笑语,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是六弟说笑话给她听,一会是四弟带家里的糕点给她,就连一向最不喜人打断读书的兄长也会耐心与她说话。
这些人,皆能得到她几分笑脸,就算是敷衍的笑。
本着眼不见为净,秦琅不再去看,将书卷挡在脸前,准备睡一觉。
再睁眼,便是日头正盛的午时,周夫子将书一收,笑眯眯地宣布了下学。
秦珏朝后面看了弟弟一眼,示意莫要再睡赶紧回去。
秦琅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同妹妹们说笑满脸粲然的少女,嘴里应了一声来了,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走过去。
路过宁姝的书案时,他瞧见少女将起的身形,故意快了半拍,正好将人撞上了。
“嘶……”
宁姝这厢刚收拾完东西起身,转头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磕得她有些发懵。
扶额抬头看去,是少年肌肉紧绷的肩膀,再往上便是那张冷笑着的灼灼玉面。
这张脸放在世子秦珏身上是翩翩君子,可放在秦琅这厮身上,便全然变了味,哪还有一丝翩翩君子的影子。
就是一次小小的意外,又是这家伙,宁姝懒得去费口舌,想也不想地扭头就要走。
一只胳膊伸出,拦住了宁姝的去路。
宁姝也不说话,掀起眼帘瞧他。
“撞了爷就想一走了之,宁大姑娘真有教养……”
消停了几天,宁姝还以为他醒悟了,不再来招惹他了,今日一看,还是她想多了。
“你又想怎样?”
宁姝没好气地问,觉得自己好像对着的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