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喻第一次从舟飏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没能完全接受，甚至又一丝丝怀疑是个玩笑话，更不用说舟飏了。

邱喻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看，偶尔扯几句有的没有，对于舟鹏军去世决口不提。

“舟飏，我和你说过吗？等银杏树开花，一切就会好起来。”

舟飏蜷缩的手指动了动，他喃喃道：“银杏树不会开花，它是裸子植物。”

邱喻说：“会的，它会开花，我妈妈见过，我也见过。”

舟飏一顿，他牵起邱喻的手，轻轻地捏着。

“子喻。”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舟飏像是害怕一样，再次确认：“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邱喻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不会，如果你想，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是真话，抛开任务不谈，要邱喻遵从内心，他想他是愿意的。

他想，他现在是喜欢舟飏的，他从没喜欢过人，但要他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邱喻觉得，就像自己对舟飏的感觉。

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开心快乐。

想陪着他，会因为他的情绪起伏而情绪起伏，会心疼他的遭遇，会想对他好。

会希望他也能这样对自己。

翌日，邱喻缓缓扒开舟飏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捻手捻脚地下床，这几天早上都是邱喻给他准备的早饭。

一般是碗面，也或许是碗蛋炒饭。

正吃着，舟飏忽然开口：“子喻，中午的时候，你能陪我去趟派出所吗？”

邱喻停了筷子：“好。”

他没问去干嘛，舟飏要他陪，他陪便是。

向来都是这样，舟飏要他做什么，他都是一口答应，很少问些什么。

中午的时候，舟飏拦了辆出租车，去了警局。

路上，舟飏说：“警察他们联系到了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可能会过来，认领我爸的尸体和安排后事。”

“我们现在去见见他们。”舟飏说，“我只见过他们一面。”

邱喻凑过去抱住他：“好。”

邱喻对舟飏家里的事情有所了解，但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祖父母。

他的祖父母会对舟飏好吗？

派出所处。

门口远一点停了辆很有型的车，可惜邱喻认不出这是什么牌子，但光看外表也能知道它又多贵，周围甚至有人驻足观摩，连声感叹他们这个穷地方居然有这么贵的车。

派出所里坐着位女士，看起来年纪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发丝泛着白，却很有型，全身黑衣，脖子上戴了串珍珠项链，手里提了黑皮包，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优雅和有钱。

她身后站了几位黑色西装男，似乎是保镖。

女士见了舟飏和邱喻进来后没什么反应，直到警察说：“这小孩就是舟飏。”

接着有对舟飏说：“她就是你的奶奶。”

女士这才起身，她围绕舟飏转了一圈，拧着眉，似乎没从舟飏身上看到舟鹏军的影子，她轻声道：“你和你爸不太像。”

是这样的，邱喻一直感叹还好舟飏没随他爸，颜值这方面可能遗传他的母亲，导致他的样貌和父亲并不相似，脾性方面更不能比。

一旁的警员重申：“女士，他就是舟鹏军的儿子，舟飏，您的孙子，报告上都写着呢。”

舟祖母轻咳两声说：“孩子，你爷爷今天有事没能来，你不要怪他，不过我来也够了，明天就跟我走吧，东西也没必要拿，在那边给你买新的，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你爸他……他的事你不用管。”

舟祖母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她很自然地牵起舟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