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盈盈垂头不语,她心情复杂,此时已经听不进什么话。
两人正僵持着,采薇突然道:“唐阁老来了。”
唐盈盈站起来,道:“我先回学士府了。”
她突然有些不敢和唐阮阮待在一起,似乎待久了,她会不知不觉被同化。
唐阮阮低声道:“你换身衣服再走吧,莫让父亲看着忧心。”
唐盈盈默默点头。
***
春日宴终于接近尾声,钱副将和韦副将,是最后一波离开的。
钱副将喝得有些多,韦副将扶着他,有些嫌弃道:“为何你吃了那么多菜,还会喝晕!?这酒量也太差了!”
他们还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心情是好得很。
钱副将有些飘飘然,道:“将军!今日的春日宴,真是办得太好了!我见、我见刘大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秦修远淡淡笑一下,道:“送老钱回去休息吧。”
韦副将应声,带着钱副将离去。
秦忠过来,对秦修远道:“将军,唐阁老刚刚去接了二小姐,此时估摸着已经到了大门口了,您要不要去送送?”
秦修远摇摇头,道:“不了,岳父大人,此时怕是不想见我。”
此刻的唐阁老,怒气冲冲地领着唐盈盈往镇国将军府大门走去。
方才,他听说唐盈盈的脸受了伤,便一脸忧心地赶来,结果却听说了唐盈盈只身进入飞檐阁,盗取虎符的事!
一时之间,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他步履生风,没脸再多待一刻。
行至马车前,唐阁老催促道:“快上车!”
唐盈盈自知理亏,乖乖地爬上马车。
唐阁老不等人来送,便让人立即驾了马车,回学士府。
一路上,父女俩坐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气氛十分沉重。
唐阁老面色铁青,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唐盈盈忐忑不已地缩在车厢一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一路无话。
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停下,车夫道:“老爷,到了。”
管家唐伯便来到门口迎接。
唐阁老默默撩开车帘,对唐盈盈说了句:“你随我来。”
唐盈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心知今日之事,超出了自己预想的范围。
一路行至了祠堂,唐阁老对唐伯道:“让祠堂附近的下人们,都去歇息吧,没事的话不要过来。”
唐伯默然点头。
唐阁老又道:“取家法来。”
唐伯有些怔然,看了一眼唐盈盈,只见她神色怏怏,脸上也受了伤,听了这话却并未像平时一样哭闹。
唐伯惴惴不安地取来了戒尺,壮着胆子道:“老爷,这……”
唐阁老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取了戒尺,道:“放下吧,你也退下。”
偌大的祠堂中,只余下唐阁老和唐盈盈两个人,异常安静。
唐阁老背对着唐盈盈,抬头看向祖宗牌位,他双手背在身后,久久不语。
唐盈盈颓然站在他身后,也一直静默。
唐阁老怔然道:“盈盈。”
唐盈盈低头:“是,父亲。”
唐阁老道:“你可知道,我们唐家历经了几代,有多少人付出了努力,我们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唐盈盈抿唇,不敢说话。
唐阁老道:“足足三代,一共一百三十一人!我们世代读书,科考,做官,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顿了顿,他继续道:“就盼着让家族流芳,清誉得以延续!”
唐盈盈埋头不敢看向这些祖宗灵位。
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