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一见众人追问,顿时得意不已:“我前日去使君府送柴,听到灶间人在议论,说对方是徐州口音!你们说,徐州口音还能有谁?当然是庞勋了!”
“庞勋早已死了,残留的几个余党也几乎被全歼,难道还能成什么气候?”
“呵呵,你岂不闻前几月在京城,庞勋的冤魂重现,对琅琊王家的姑娘下手?听说那姑娘莫名其妙从大明宫内消失,又莫名其妙横尸在大明宫内,诡异之极啊!”旁边另有闲人,唾沫横飞,结合自己听来的零星消息,开始纵情想象,“你们知道那个被庞勋鬼魂所杀的姑娘是谁?就是夔王的王妃了!”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那案件不是早已水落石出了?听说是夔王府的一个宦官杨公公破解的,是那个准王妃身边的侍女作案,关庞勋鬼魂什么事了?”
对方一听自己的话被质疑,顿时脖子都粗了:“大明宫内闹鬼,而且是叛乱的庞勋鬼魂,这事怎么可以传出去?那两个侍女肯定是替罪羊!”
黄梓瑕和李舒白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复杂神情,不知是否该赞他洞悉真相。
又有人问:“如此说来,这回夔王遇刺,也是庞勋鬼魂作祟?”
“废话嘛!夔王英明神武,天下无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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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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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录 作者:侧侧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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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普通的刺客怎么可能动他分毫?”那人一见自己的说法有人附和,那眉飞色舞的劲儿简直就跟自己身临其境似的,“当然是庞勋恶鬼作乱,夔王一时失察,所以才会被庞勋余孽得手!”
四 与君采薇(三)
“如今整个成都府还有周边州府的人都在搜寻当时出事的山林,节度使大人也派出了数千人,据说要将山林细细地梳篦一遍,只要夔王还有一线生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众人说着,又有人摇头叹息:“夔王在咱蜀郡地界出事,不说新来的周使君,我看整个蜀郡都脱不了关系。”
“别说蜀郡了。如今朝中大势,全凭夔王支撑着,不然朝廷又要为宦官所掌。如今夔王出事,唯一得利的人,估计也就是……”
那人说到这里缩了缩头,顾左右而言他:“天快黑了,看来是要连夜搜寻了。”
“希望明日一早,能有好消息传来吧……夔王要是无恙归来就好了。”
一群人都散了,黄梓瑕仰头看着马上的李舒白,低声问:“我们要先去周使君府上吗?”
李舒白摇头,说:“我想,肯定是有人乐见我失踪的。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让他们先开心几日。”
成都府商旅往来频繁,街上客栈众多。他们找了一家干净整洁又位于巷内的客栈住下。
数日奔波疲惫,两人叫店小二打水狠狠洗了一遍之后,黄梓瑕帮他换了药,便立即睡下了。
第二日黄梓瑕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就像她当初从蜀郡出逃时一样,每日在荒山野岭之中奔逃,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一直支撑下来了。可一旦停下来,反而立即感觉到了疲惫,所有的痛楚都扑上来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茫然望着外面穿户而来的日光。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将去往的方向。窗外摇曳的蜀葵颜色鲜明,被日光晕染着照在她的窗前,深紫浅红,如同模糊的胭脂印迹。
她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使君家的娇养少女,拥有几近完美的人生。出身良好,相貌美丽,名扬天下,身边还有那个与她携手看花的人……
那个人。
她想了一下禹宣,但随即便叹了口气。
在他将她的情书作为罪证上呈给节度使范应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