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点点头。

她闭目养神,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不一会儿,耳边传来老人的声音,辨不清是谁。

“童家这回是走运了,十年前在青州囤的一块地皮,现在要开发了,听说是乔瑾怀新官上任烧的第一把火,童家这回要跟着沾光了。”

“听说乔瑾怀把这个项目给了湛北,还是自己人放心。”

“放心不说,这个工程做起来,乔氏获得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对乔家来说,是双赢。”

“就是童家那边……听说湛北跟那个童瑶瑶断了?”

听着这段对话,叶眠醉意全无,在外面露台聊天的好像是二爷爷和大姑奶奶,她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财经微信群。

翻了几下聊天记录,果然有一条新闻链接,报道的正是这个工程项目。

刷完新闻,叶眠的心又凉了半截。

乔湛北这下又要和童家牵扯起来了,童瑶瑶又有底气缠着他了……

叶眠喉咙一哽,眼眶渐渐湿润。

回到自己家,她卸了妆就躺下了,乔湛北傍晚的时候出去了,说是晚上有应酬。叶眠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两件事堵在她心口,令她喘不上气来,想大哭一场,又哭不出来。

不痛不痒,就是难受。

晚上十点半,楼下响起轿车引擎声。

她闭上眼,装睡。

乔湛北打开卧室的灯,走到她的一侧,在床沿坐下,大手又抚上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不热。

他莞尔,被自己的举动逗乐了,越来越像个老父亲了。

稍稍冷静下来,感受到他的温柔,叶眠心脏狠狠悸动了下,鼻尖一酸,她爬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了他的后背,吸吮他身上的气息。

她心里太难受了,想要他的安慰。

埋首在他肩头,她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腻的,又甜又婊的香水味,LOEWE的事后清晨,童瑶瑶最常用的一款香水。

她整个人僵住。

乔湛北长臂往后伸,隔着丝滑的睡裙,抚了抚她的背,男人侧着脸看着背后趴着的人儿,满眼宠溺。

“乖,我去冲个澡就回来陪你。”他柔声说。

叶眠没说话,木然地松开他,又躺了回去,将自己蒙进被子里。

乔湛北以为她是害羞了,勾唇一笑,他强忍住立刻把她吃干抹净的冲动,去了浴室。

待他匆匆洗漱出来时,偌大的卧室,哪还有她的身影?!

“乔太太?”起初,乔湛北以为,她是故意跟他玩情趣,故意躲衣帽间,让他找。

结果,整间卧室找遍了也不见她的身影。

他穿上睡袍,下楼去找,惊动了吴阿姨,她说也没见到叶眠出去,他又上楼,找去三楼书房,最后,在阁楼找到了她。

没开灯,月光从阁楼的三角形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她坐在那片光里,不停喝着酒。

找到她,乔湛北松了一口气,也拧紧了眉心,大半夜的,她怎么突然躲这喝闷酒?

叶眠正要倒酒,手里的酒瓶被人夺走。

她抬起头,看着他隐在黝暗里的脸,苦涩一笑,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借着酒意,麻木地说:“乔湛北,我想离婚。”

太折磨人了。

“离婚”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扎着他的心。

乔湛北紧紧握着酒瓶瓶颈,逼着自己冷静,他缓缓蹲下,大手罩上她的头,轻笑道:“乔太太,你喝醉了。以后不许说这两个字,喝醉了都不行。”

这两个字,很伤人的。

“我没有,我就是想离婚!”叶眠沉声说,用力摔了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