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撵得杀气腾腾的费依,紧接着惊慌地看到他身后领着好几个队员,还有凑热闹的谢里尔。

一群人追得气喘吁吁,而那采花大盗象是不知疲倦一样,还是跑得飞快。费依一边拨开人群一边试图拉近和目标的距离,但那人就像一尾泥鳅,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并试图利用人群来挡住自己的身影,渐渐地费依已经快追不上那人了。

谢里尔边跑边不忘记喊一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话:“站住!别跑!”

然后他像恍然大悟一样,大叫一声:“采花贼在前面!抓住他!!”

人群中发出一声喧哗,大家纷纷避让,很快就留出一条可以顺利穿过的小道出来。费依赶紧追上去,几个热心的居民帮他追起来,吓得采花贼连头也不敢回,只顾着抬腿飞奔。

拜特里姆的街道繁杂交错,小巷子更是像迷宫一样弯弯曲曲,如同神秘通道一样互相沟通,最狭窄的地方只能让一个人侧身穿过,费依不顾衣服上被蹭得到处都是的白石灰,他死死地跟在那人身后。谢里尔也早就超过了一群队员还有帮忙追赶的居民,跟在费依不远处。看着费依头也不回地跟在采花贼后面,钻进了两座房子的夹缝之间,他停下脚步犹豫地看着那条窄得可怜又脏兮兮的过道,决定绕个远路从另一边接着追。

一群人跑着跑着,最头上的是采花贼,接着是紧紧跟在后面的费依,接着是副队长和几名居民,还有队员们。谢里尔早就不知道绕远路去了哪里。那人似乎对拜特里姆的街道非常熟悉,带着来追他的人们在这片巷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惜再熟悉老巢的兔子也会在慌乱之下跑错方向,在拐了几个弯后,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堵石墙,这是一条死巷子。

采花贼停了下来,长时间的奔跑让他气喘如牛,他跳了几下试图翻过墙去,可是疲劳的腿脚无法再使出更多力气,很快费依就跟了上来。

他大口喘着气,不停地流汗,但是这并没有使得他显得很狼狈,反倒更加冷冽和震慑,翡翠一般的眼睛亮得好像会发光,死死地盯着那人。

费依将手放在佩剑上,他站了一会,调整呼吸。采花贼好像也放弃了跳过石墙,扶着墙根边喘气边看他。

“手举起来,贴在墙上,不准动,不准说话。”他抽出佩剑,慢慢走过去。

采花贼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费依看着他,那是一个很年轻的棕发青年,大概年纪和他差不多,脸上有一些雀斑,但是长得很端正。有一瞬间,费依以为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但是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请不要做出任何徒劳的反抗。”费依再次重复道,他慢慢接近了那人。

那人侧过身去,棕色条纹的袍子又宽又大,让他看起来有点臃肿,“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样发现我的,”他说。

“但是你们要抓住我也没那麽容易。”他从怀里抽出了一柄漆黑的物件,再次转过身来,举着它对准了费依的方向。

被那人如其来的气势弄得愣了一下,费依往后退了一步,“最好别动,巡警先生,”对方提醒他。

“这是……枪?”费依看着那人手里的东西,在那个年代,枪械还是一种很少见的东西。虽然见过几次,对这东西的响声和操作方法觉得挺有趣,但是费依觉得使用起来还是没有刀和剑方便。

“知道的挺多嘛。”那人不忘表扬他,“这可是新出的东西,装填铅弹,二十米内可以击中目标,巡警先生要不要试试?”

费依有些急躁地皱了下眉头,已经将犯人追赶到走投无路了,却被反过来威胁,这种状况可不是时常能够碰到的。

为什麽跟在后面那群人还没有来,他举着佩剑想着。

那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巡警先生的同伴们好像跟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