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玉动作迟缓地伸手去接,后脑似乎被钝器猛砸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李廷玉赶到袁憬俞住的小区时,正看见他舅舅在楼下扯着嗓子骂人,周围站了一圈邻居。

“他爹个腿的,叫老子不气?老子为什么不气?凭什么不气?”

“老子给他漂漂亮亮地养大了,现在成天在学校挨欺负?”袁勇单手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邻居堆里,他嘴里叼根烟,白背心裹着一身腱子肉,露出肩膀上纹的一条红色过肩龙。

这座小区有些年头了,里头住着一些退休老人,大娘大妈遇到事情向来心肠热。

“年年都有这种事,本来就是命苦孩子,真作孽啊。”

“所以说!学校真不该让恶种进去念书!”

“哎呦!怎么又折腾进医院,我说袁勇啊,干脆带小俞转学得了。”

“是啊,别在这破地儿待。”

袁勇没搭茬,过了一会儿,他吐出一口烟,“哪能那么容易啊……”

袁憬俞出生时是不足月的早产儿,从小一堆毛病,爹娘跑光不说,长大后胆子小,天天挨人埋汰。

最关键的是,他是两性畸形。

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在一个学校磨和两年,再转学,实在很难融入新环境,更别提他自身的社交障碍和感官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