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节帅府摸得?极透,轻车熟路绕过救火的人群来到了班主李顺的屋子,在心中祈祷自己的动作?足够快。

乌梢已经从萧景姝的手腕爬到了肘部,紧紧箍着她,让她在无措中觉出些?可依靠的意味。萧景姝刻意放乱了脚步,加重了喘息,伸手推开了房门。

方?才在生死之间历练过的直觉再次给了她警告,只是这次她强忍住本能没有躲。剑风击落了帷帽,露出属于玉容儿的脸,她听到屋中人泄了一丝气息。

不过很快那人便察觉到她并非玉容儿,于是阴沉着脸露了面,剑锋架在了她的脖颈间:“你是谁?”

萧景姝身?子有些?发颤,对着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李顺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怎么会不认识我……”

李顺眼底露出一点狐疑来,却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那个纸条,缓缓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不良于行的人?”

“那不就是先生么!是公仪仇啊!”萧景姝看着快要哭出来了,对着他亮了亮握在手中的腰牌,“我从太女卫手里拿到了这个,如今外面正?乱着,你赶紧带我逃出去找先生……”

李顺依旧紧紧盯着她,剑却一寸寸收了回来。他靠近了萧景姝,似乎想?要拿走她手里的腰牌。

萧景姝伸手递给他。

谁料下一瞬,他却猛地抬起手,狠狠劈到了萧景姝的后颈上!

他爷爷的,至于下手这么重么!

在晕过去的那一刹,萧景姝竭力动了动手肘。

乌梢,你可一定要藏好啊!

……

萧景姝再醒来时,是被呛醒的。

她一睁开眼,便瞧见?胡子拉碴的李顺掰着自己的下巴给自己灌粥。

怕是再晚醒一会儿,自己就要被噎死了。

萧景姝费劲儿地将口中的白粥咽进去,抹了一把唇角,带着脸上的面具动了动,不过却没到掉下来的程度。

是离开前沾的那一点药水起了作?用,不然这面具是怎么也不会掉的。

再过些?时日,脸上的易容就会和这张面具融为一体,到时候也该掉下来了。

李顺瞥了一眼她的脸,皱眉道:“这就是传说中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你就不能把它揭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他有些?闹心。

萧景姝敛目低眉:“……我的真容怕是有些?惹眼,不适合赶路。”

嗓音微哑,与先前的声音有了些?许不同。

是用的药起作?用了,她正?在慢慢变成与“乌皎”全然不同的一个人。

李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扔给她一套粗布衣服:“你自己收拾收拾,休整一晚,明日继续赶路。”

屋里已经备好了热水,他做事倒是极为妥帖。房门“吱呀”一声关上,萧景姝的衣襟动了动,随后钻出个指肚大小的黑脑袋。

她没有出声,只将小指递到了乌梢齿见?。

……

山南西道以北,凤翔。

虽说萧不言名义上只领三镇,可西北大大小小的节度使?与防御史?却几乎都与他交好,是以才有“得?萧不言者得?西北”的说法。

原因么,便是他们大多一同上过战场。只要见?过战场上的萧不言,便很难不被他折服。

凤翔节度使?便是其中一位。

他领的方?镇不大,戍边任务也不重,日子过得?极其安逸,已然长成了一个心宽体胖的弥勒佛模样。

可自从前些?时日知晓萧不言要在他这里驻兵打?山南西道后,他便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自家人打?自家人,这是要造反啊!!!

短短几日,凤翔节度使?瘦了十斤,对着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