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会不会觉得?我……”
“我就说你要多读些书。”辛随打断了她的自贬之?语,“不然就不会到如今还?胡思乱想了。”
于是几?个时辰后她离开时,从相府中带走了一箱子?书。两日后,书箱与她的行装被?一同放进了北上的马车。
约莫十日后,她窝在马车里读完了天盛大帝的最后一本手记,盯着?大帝驾崩前留下的寥寥几?语出神许久。
炽烈的风自贺兰山呼啸而下,裹挟着?草与沙的气息撞开她的车帘。萧景姝抬头望了望日头下有?些模糊的城门,微微眯起了眼。
灵州城,定安县。
他们到侯府了。
……
边境之?地,百姓本就警惕陌生面孔,萧景姝又长?得?打眼,是以她到定安三日,在街上逛了两圈后,几?乎整座城中的百姓都知晓侯府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隐约听闻那女郎姓萧,莫非是君侯的家人么?”
有?亲朋在侯府当差的知情人道:“不是,是君侯的未婚妻。”
四周百姓闻言很是惊异:“可君侯的未婚妻去?年不是……这是又定了门新亲事?”
那人挠了挠头:“或许是罢?不过君侯很中意萧娘子?呢,就等萧娘子?点头定下婚期。但萧娘子?似乎觉得?再晚两年也不迟,如今只是来游玩暂住在侯府呢。”
百姓们对他的话表示怀疑:“咱们定安有?什么好游玩的么?”
没过多久,他们就知晓萧景姝在玩些什么了。
来到定安后,萧景姝先歇了三日,又受远在凉州的刘昂之?托做了几?日面具以用来刺探情报后,便开始在定安城大街小巷乱逛。
托她的福,不少敬仰萧不言的百姓终于在这几?日看清了不爱露面的君侯长?什么模样,田柒又多了两家可以常去?光顾的小食摊位,周武给?自家娘子?买到了旁人不常用又极其好闻的香料。
逛完了城内,她又从定安侯府的马厩里挑了一匹马,打算去?城外游玩。选中的马匹毛发雪白脾气高?傲,总爱斜着?眼睛看人,萧景姝给?它起了个叫“侧侧”的古怪名字,花了两天让它学会正眼看自己,便骑着?它出了城。
萧不言对她道:“你不能因为叫它侧侧就一直侧坐在它身上。”
萧景姝不听他的,坚定侧侧就要侧着?骑,直到因为侧着?身子?没看清一旁的树枝被?勾乱了发髻,才乖乖坐正了身子?。
在黄河边上游荡两日,亲眼看到一老叟钓上一条足足十斤重的大鲤鱼后,她又开始学钓鱼。
钓鱼委实是件消磨耐性的活计,但对着?波光粼粼,宽阔澎湃的河流与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萧景姝却耐住了性子?。两日后,她钓上了各色水草、带孔的浮石、贝壳甚至一柄镶了宝石的短刀,却连一只虾米也没钓到。
萧景姝指天发誓要同黄河里的虾兵蟹将抗争到底,不取到它们的性命绝不罢休。不知是否是誓言起了作用,次日她就钓上来了小半桶小鱼小虾,兴致勃勃回府亲自下厨做了河鲜宴。
而后她便彻底沉迷此?道了。
往后的半个月,萧不言在府中处理公务时,她在钓鱼;萧不言往城外二十里的朔方大营练兵时,她在钓鱼;萧不言回府想同她腻歪时,她还?在钓鱼,并示意他站远一些,免得?身上蓬勃的怨气吓跑她的鱼。
于是夜里,她变成了油锅里的鱼,被?翻来覆去?煎了个透,身子?里的水都?流干了,次日连胳膊酸得?拿不起鱼竿,才安分地待在府中陪了他两日。
待萧不言离开后她继续行钓,成功钓上了十五斤的大鲤鱼,把鱼系在侧侧身上在城中逛了好几?个时辰才回侯府,然后对上了萧不言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