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盼着他来。
他在时,这个别院里往来的人总会多一些,不再像个笼子。她能见到的人也多一些,即便那些人眼里都带着对她的憎恶。
更小的时候她总是因为这些人的厌恶而难过,问公仪仇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讨人喜欢一些。公仪仇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个她当时还不懂的、名为嘲弄的笑,告诉她只要乖乖听他的话日后便会变得讨喜。
可是她明明很听话了,他们却随着她一日一日的长大更加厌恶她。
或许她生下来就没有招人疼爱的命,毕竟连住在别院一隅的佛堂里的生母都厌恶她。她隐约记得幼时母亲是很喜欢她的,会抱着她唱童谣,讲故事。
可当她闯进佛堂想再见母亲时,却发觉她脸上的憎恶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浓,浓到那些温软的记忆仿若是黄粱一梦。
再不知第几次去找母亲时,母亲甚至动手将自己打了出来。
那一日她终于忍不住在佛堂门前哭出声来。这世间没有一个珍爱她的人,那她为什么要存在于着世 網 ???ι : ?? ? ?? . ? ?? ?? ?? . ?? ?? ??上呢?母亲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将她生下来呢?
不知哭了多久,那个一直管着这个别院的钟越走了过来。他看着萧景姝,神色居然有些恍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萧景姝有些怕从未有人这么对过她。
这个神色居然让钟越露出了一瞬间的难过。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自己该不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轻声道:“别哭了,不就是不招人喜欢么,我小时候也不招人喜欢。”
那时候他也会这么哭,被打了胜仗回家的父亲瞧见了。父亲长得高大凶猛,走过来时他怕得以为父亲要打他,结果父亲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想到父亲,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钟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父亲就是被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生父害死的,而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收回了手,面上浮现出了萧景姝熟悉的厌恶神情,转身离去了。
然而萧景姝却从他那一句话里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同理、同情与眼泪,或许是她可以拿来捍卫自己的刀。
在数次尝试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萧景姝一直期待着能向公仪仇举起这把刀。
而就在这个夜里,她的机会来了。
在发觉萧景姝正向公仪仇的院子走过来时,钟越第一时间禀了上去。
公仪仇没有在意,他正在思忖怎么处理这几个苗人。
苗疆那边内乱严重,据说不少精通医毒蛊术的人都跑了出来。他的部下趁乱买了几人来,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治他的腿。
公仪仇漠然想着,即便治不好腿,能有几个会下毒的为他所用也可以。
萧景姝看到院子里的这些人时惊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样打扮又浑身血淋淋的人。
她的目光很快被看起来只比她大上几岁的那个少女吸引了过去。那少女的腿诡异地弯折着,在她看过去时倏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被满脸的血和灰尘衬得如同黑曜石一般。
公仪仇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关起来,随后蹙眉看向萧景姝:“你来做什么?”
萧景姝似乎被吓懵了,言语都讷讷:“我……我睡不着,过来看看。”
公仪仇知晓她向来喜欢周围的人多些,并没有多管她,也没太在意后几日她总爱来看那几个苗人。
小孩子好奇心重罢了。有人盯着又言语不通,看就看罢。
管太严了也不成,他可没想养个仇人出来。
只是在钟越禀报说她总爱去看那个断了腿的苗女时,公仪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