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片刻的犹豫推到了对姓氏的思忖上,后头的话也说得自然了起来:“乌皎,皎月的皎,八月十五的生辰,年方十五。”

来不及为巫婴取一个假名字了。萧景姝在田柒落笔写完自己的那张路引后继续道:“阿姐名婴,婴孩的婴,年方十八,九月廿二的生辰。”

田柒唰唰落笔写下:“好了,这两张路引两位娘子先带在身边,我一会儿传信回定安,五日后包管连族谱都给你们写出一本来!”

萧景姝心中松了松:“多谢。”

人家这么爽快地办了事,萧景姝自然要投桃报李。她看了一眼卧在萧不言身侧萎靡不振的阿索,伸手碰了碰袖子里的乌梢。

乌梢装死不出来,甚至还气性颇大地在她手腕上缠得更紧了些。

萧景姝面色有些尴尬,试探地看向萧不言:“君侯也有爱宠,想来也深知万物有灵罢?”

萧不言端起茶盏:“同我说话莫要拐弯抹角。”

看着就累。

萧景姝心道是你让我实话实说的,那便莫要嫌实话难听:“就如同君侯不能如阿索飞上天一样,我也不能尽数解开乌梢的毒。”

茶盏被放在桌案上,轻微一声响。

萧景姝忙道:“但乌梢自己下的毒它自己能解的!只要它想……”

在萧不言的注视下,萧景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眼下,它似乎,不太想。”

萧不言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无言以对的情绪:“你……抑或你们,不是它的主人么?”

哪里有不听主人话的宠物?

“不是呀。”萧景姝很是委屈,“它是我们的伙伴,不能随意强迫的。”

巫婴有习武的根骨却没有修毒的本事,按理来说不会有伴生蛊,可偏偏她有,还极为强大。当年她就是因为有族人要杀她并抢乌梢才逃出族地。

后来萧景姝成了乌梢的主人,但也不能完全做得了乌梢的主。一是乌梢是个有自己想法灵物,二是萧景姝也不会逼迫它做不乐意做的事。

阿索似乎听懂了他们再说些什么,已经气得在扑棱翅膀了。萧不言抬手给它顺了顺气:“那你说该如何。”

他虽然知晓苗疆的些许事,但却知道得并不详尽,只能看出萧景姝此时没撒谎她确实不能尽快替阿索解毒,并不是在拿架子。

萧景姝低眉顺眼:“我……我尽量哄哄它,若它实在不情愿,便当没有第二个约定罢。”

因着户籍之事还未全然落定,她欲哭无泪地保证:“君侯,我绝非过河拆桥,定会尽力而为的。”

是以您千万别敷衍我们的户籍啊。

萧不言行事一向信奉快刀斩乱麻,偏偏这件事不能这么做。他抬手按了下额角:“在解完毒前,你们就暂居在前院里。”

萧景姝忙表态:“我们这就去牙行交银子。”

方才瞧见阿索后,她三言两语把牙人先打发走了。

她拽着巫婴出了门,两个人一人比划一人嘀咕,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以往离这些难缠的大人物远一点的想法此时已经不顶用了她们此时连出身都是萧不言伪造的,若一直用这个身份,怕是这辈子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既如此还不如多些往来,好借借这位君侯的势呢!

虽说她有欺瞒,但深究却没有对萧不言的不利之举。这位君侯目前看来是个讲道理也不为难人的人,纵使知道了应当也不会太计较这份欺瞒。

他们应当也是隐瞒身份来剑南的,彼此都有把柄,谁怕谁!

最重要的是她们有乌梢这个杀器傍身,也不是任人拿捏。

巫婴颇为赞同她的想法,将路引折好放进荷包又塞进怀里,而后好奇地指了指萧景姝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