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旁的废料堆积如山。
而她手中的木块,渐渐有了些模糊的形状。
虽然依旧粗糙,却不再是最初那般惨不忍睹。
这一个多月里,宁云烨极忙。
时常好几天不见人影。
回来时,也多是深夜,且行色匆匆。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想张口,看他疲惫的神态,又忍住没问。
花朝每日除了做些分内的杂事,所有心神都扑在了这木头和刻刀上。
两人偶尔打个照面。
他心情好时,会看一眼她的进度,随口指点一两句。
比如握刀的姿势,或是下刀的力道。
寥寥数语,却让她茅塞顿开。
心情不好时,便冷着脸,目光扫过那些木屑和半成品。
“吵死了。把这些破烂玩意儿都给爷扔了!”
花朝早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
他让扔,她便暂时收起来。
等他走了,再偷偷拿出来继续。
她的目标很明确。
学会手艺,攒钱赎身。
他的喜怒,与她无关。
只要,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有机会练习就好。
最后一刀落下,木屑轻扬。
一支素雅的木簪,静静躺在花朝布满薄茧和细小伤痕的掌心。
簪身打磨得光滑。
线条带着几分初学的稚嫩,却也圆润流畅。
顶端只简单刻了几道卷草纹路。
不甚精巧,却也看得出用心。
花朝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温润的木质。
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这便是她一个多月不分昼夜的心血,是她指尖无数伤口换来的成果。
她忽地站起身,动作有些急切,将那支木簪用一块干净的帕子仔细包好。
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仿佛揣着什么稀世珍宝。
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她要去找香兰,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
她去了浣衣房附近的小院。
“香兰姐姐!”
香兰闻声抬起头,脸上带着讶异。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府里的大忙人,花朝妹妹吗?”
“有些日子不见人影,我还当你是攀上了高枝儿。就把我这个旧姐姐给抛到脑后了呢。”
话语里带着几分玩笑。
花朝脸颊微微一红。
她掏出那个包好的帕子。献宝似的递到香兰面前。
“哪有忘了姐姐。”
“快看,这是我做的。”
香兰的目光落在木簪上,眼中闪过惊艳。
“好别致的木簪子!这木头纹理真好看。”
“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学会这门手艺的?”
花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带着些许的期盼。
“送给姐姐,就是最近闲着无事,自己瞎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