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时候,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谁更得主子信任!

香兰被花朝一连串急促的话语,问得愣在原地。

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无助。

她怎么就忘了,她们只是最低等的丫鬟,人微言轻。

想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香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病死吧!府里能借的姐妹婆子,我都借了一个遍!”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花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香兰是为了救母,才不顾一切。

她自己何尝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稳住香兰,不能让她再做傻事。

也必须尽快想办法弄到钱。

她抬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发簪。

那是一根最普通不过的素银簪子,没有任何纹饰,也是她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

她将那根冰凉的簪子,用力塞进香兰手心,眼神无比坚定。

“这个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能换几吊铜板。”

“你先拿去应急!无论如何,别再做傻事!”

她并非不愿那出攒下的钱。

只是香兰母亲还有许多办法可医,但她若没钱,只有死路一条。

香兰将簪子往花朝手里推。

“不行!这我不能要!你本就没什么像样的首饰。要是连这点素净的装饰都没了。”

香兰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担忧。

“万一二公子看厌了你。”

虽然二公子平日看着冷淡,但谁知道那位爷的心思?

花朝好不容易才得了几分青眼,若是因此失了宠……

“这份情我领了,但这簪子,姐姐万万不能给我!我再想别的法子!”

花朝却不容她推拒。

手腕一转,再次将簪子强硬地塞回香兰掌心。

“拿着。先给伯母看病要紧。我回头寻根木簪别着也是一样。”

香兰看着掌心的银簪,又看看花朝坚定的眼神。

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眼眶一热,泪水又涌了上来。

这次,是感激。

忽然,香兰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急急催促。

“你快回去吧!莫要让二公子发现你不在!早知红烛那贱人今日有这般动作,我怎么也不会拉你出来冒险!”。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红烛那一幕。

香兰脸皱成一团,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花朝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香兰单薄的肩膀。

“好了,别哭。红烛欠下的,我们以后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

“你说得对!日后有机会,定要她加倍奉还!”

香兰恨恨地说道,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你快回去!”

她急急推了花朝一把,脸上满是担忧。

自己的处境已是艰难,绝不能再连累了花朝。

花朝如今好不容易过得好些,万一因为自己这点事,惹了二公子不快,那才是天大的罪过。

花朝点点头,不再多言。

“那你自己小心。”

她深深看了一眼香兰,转身快步离开。

夜色深沉,回廊寂静。

花朝顺路送了香兰一程,看着她拐进了另一条通往仆役住所的小径,这才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转身往宁云烨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