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
“这种日子,不会太久了。”
“邻国近来蠢蠢欲动,屡犯我大宁边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戈铁马的重量,与北地寒风的凛冽。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
是时候了。
“待我率军将他们彻底打服,便是皇上论功行赏之时。”
一种悍然的骄傲,属于战将的绝对自信,在他话语间激荡。
这不是空口白话,这是以无数次浴血奋战铸就的誓言。
他将目光全然转回花朝身上,脸部刚硬的线条微微软化,眼底的冰寒也悄然消融,化作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守护与温情。
“届时,我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你迎回京城,让你做我宁云烨名正言顺的妻。”
再不必屈居这塞外陋室。
再不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与猜疑目光。
他要给她最盛大的名分,最高的荣耀,一个天下皆知、无人敢议的身份。
花朝的心,狠狠地撞击着胸腔。
他话语中的雄心壮志,那份不容置疑的笃定,让她浑身都泛起一阵战栗。
一丝为他安危的担忧刚刚萌芽,便被更汹涌的骄傲与信赖淹没。
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她只是用力点头,明亮的眼眸中,泪光闪烁,映照出与他眼中同样的执着与深情。
而宁云烨也确实做到了。
之后的数月,于花朝而言,是掺杂着焦灼与期盼的等待。
边境线上,烽火时断时续,每一次燃起,都像一把利刃,悬在她的心头。
每一骑自前线疾驰而来的信使,都让她呼吸骤停。
战局,开始扭转。
捷报,初时如涓涓细流,渐渐汇成汹涌江河,雪片般飞入这简陋的庭院。
捷报中,提及最多的是神出鬼没的突袭,是匪夷所思的奇策,是一个仿佛战无不胜的将军。
宁云烨的名字,如惊雷贯耳,响彻西北,成为一段正在书写的传奇。
决胜的一战,发生在险峻异常的苍狼谷。
他亲率五千精骑,将近十万骄狂的敌军诱入早已布下的死地。
那一役,血流成河,苍狼谷的沙土尽被染成暗红。
敌酋首级被快马传回,悬于边城之上,震慑宵小。
边境的狼烟,自此平息。
久违的安宁,以铁与血为代价,在他的率领下,重新降临。
不久,一队盔甲鲜明的御林军,高举着明黄的旗帜,浩浩荡荡抵达了这座边陲小镇。
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胜利的消息,更有一道煌煌圣旨。
内侍官当众宣读,圣旨中盛赞镇西将军宁云烨智勇无双,功勋卓著。
擢升其为一等镇国公,位极人臣。
黄金万两,锦缎千匹,良田美宅,赏赐丰厚。
而最让花朝心潮澎湃的,是圣旨中明确提及,赐婚宁云烨与花氏,册封花氏为镇国公夫人。
并敕令新晋镇国公宁云烨,即刻携夫人返京,接受朝廷的封赏与百官的朝贺。
宁云烨回到他们的小院那日,依旧是一身征尘未洗的冰冷铠甲,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
可他眼中的疲惫,却被一种耀眼的光芒所取代。
他大步流星,径直走向花朝,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深深烙印在眼底。
他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为她投下一片安心的荫蔽。
“朝朝。”
他的声音,因连日的嘶吼号令而带着几分沙哑,唤她名字时,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