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别理这老虔婆!”
到了无人处,香兰才松开手。
她转过身双手叉腰,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你就是心太软!”
“对付那种老虔婆,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香兰想起刚才花朝还要跟那老虔婆卖蜜饯,就觉得憋气。
“明明可以直接把钱袋子抢过来!那是她欠你的!你还非要找个由头,说什么卖她蜜饯?多此一举!”
香兰哼了一声,要是换做她,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要是我得了势,非得让她知道厉害!敢克扣我的月钱,敢背后嚼舌根子?不扒她一层皮,都算我心慈手软!”
“刚才就该直接两个大耳刮子扇过去!看她还敢不敢哭!”
花朝被她这番话逗笑了,不过被香兰这么一说。
她也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瞻前顾后了。
她确实没想那么多。
当时只想着,要让刘大娘把吞下去的银子吐出来。
要让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
但直接抢,动静太大了,万一闹起来,惊动了管事嬷嬷,或者更上面的人。
她如今的身份,还禁不起细查。
“我就是怕把事情闹大了。”
花朝声音低低的带着怯意。
“毕竟我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但香兰却懂了。
花朝抬起头,有些无奈。
“万一她真的去哪个主子面前告状,说是我仗着二公子的势,强买强卖,免不了要脱一层皮。”
香兰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呀!算了,好在也知道还手了。”
不再是那个任人揉搓的面团,这就比什么都强。
花朝弯了弯眼睛,心头微松,知道香兰还是能理解她的。
“对了,香兰姐姐。你今日怎么有空闲逛到这边来了?”
这里离她们平日干活的地方可不近。
她话音刚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呵斥和指挥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动作都麻利些!这边这一排开败的杜鹃!全都给我搬走!这里全部换上新送来的时令鲜花!”
那声音顿了顿,又绕到另一边。
“还有你!去拿干净抹布!把那边的廊柱都给我仔仔细细擦一遍!一点灰尘都不许留!”
是红烛的声音。
花朝的心提了起来,不敢大口呼吸。
“大夫人这次要办的赏花宴,非同小可!宴请的可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贵人!”
“若是出了半点纰漏!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仔细你们的皮!”
红烛语气极其严肃,她厉声吩咐完,忽地一转身。
视线扫过假山这边,正好看见假山阴影里站着的两个人影。
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待看清是花朝和香兰。
红烛立刻竖起了眉毛,脸上露出嫌恶和恼怒。
“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这偷懒?!简直是皮痒了想挨揍!”
往日里,花朝或许会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
时至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心底那点仅存的懦弱,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红烛的脸。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红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即又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