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经人家的大小姐!”

“而你。”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轻蔑:“却也想着往上爬?”

“就算是我同意下来,你觉得,我母亲那边,她会这样放过你吗?”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花朝的心上,将她方才升起的那点微弱的希望,砸得粉碎。

原来,在他眼中,她始终是那个卑贱的丫鬟,即便怀了他的孩子,也妄图不了更多。

所谓的抬举,不过是怜悯。

贵妾?那是她这种出身的人,连想都不配想的。

他宁云烨,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二公子,镇西将军。

但花朝不明白,他说这些只是为了让她明白每个身份都不是那么好做的。

现在的情况,良妾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这些话,落在花朝耳中,却成了最无情的警告。

心,一点一点沉入冰窖。

是啊,她怎能忘了自己是谁。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从最低贱的粗使丫鬟,一步步走到今日,已是侥幸。

终究,还是要认命。

花朝缓缓抬起头,脸上已不见方才的希冀,只余一片死寂的平静。

那双曾潋滟着水光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深不见底。

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二公子,妾错了。妾不应该肖想那么多。日后,妾不会再提这件事情。”

宁云烨看着她骤然沉静下来的眉眼,心中那股莫名的燥意,竟也平息了几分。

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倒像是真的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

他心头微动,伸手便想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花朝却在他手臂触及她腰肢的瞬间,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

随即,她轻轻地,将他的手推开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宁云烨,只留下一个纤瘦的背影,声音有几分疲惫。

“二公子,我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宁云烨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眸色深了深,盯着她单薄的脊背,终究没有再强求。

也好,让她冷静冷静,知道分寸。

他侧身躺下,床榻的另一边,空出了一段距离。

翌日。

晨曦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花朝悠悠转醒,意识尚有些朦胧。

身侧的锦被微凉,她下意识地以为宁云烨早已离去。

她翻了个身,想要舒展一下僵硬的身体。

不料,却撞入一个温热而坚实的胸膛。

花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宁云烨沉睡的俊颜。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香兰端着水盆,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一抬头,便看见床榻上相拥的两人。

香兰的脚步一顿,手中的水盆差点倾倒,她脸上血色尽褪,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话音未落,她已极有眼色地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躬身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将房门轻轻掩上。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花朝脸上飞快地闪过窘迫,她挣扎着从宁云烨的怀中坐起身。

锦被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肩颈。

她拢了拢衣襟,看向身旁依旧闭着眼的男人,语气带着几分不自在的惊讶。

“二公子今日……为何还没有去上早朝?”

宁云烨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手臂舒展,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今日有些累了,便不想去了。”

经过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