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宁云烨忽地拂袖起身。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竟是再未多看花朝一眼,大步流星地便朝着院外走去。
那背影,挺拔依旧,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花朝捂着被咬疼的唇,怔怔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方才那点子因他温柔而升起的暖意,此刻荡然无存,只余下冰冷的茫然。
她做错什么了?
她只是……只是想让他去安抚正妻,免得自己再因此受过。
待她慢慢从榻上起身,扶着微隆的小腹,走到窗边。
庭院之中,早已不见了宁云烨的身影。
只有夜风吹过海棠枝头,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寂寥。
香兰端着一碗安神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小娘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心中一紧,将汤碗放在桌上,快步上前扶住花朝。
“小娘,这是怎么了?方才二公子离开时,奴婢瞧着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可是他又发脾气了?”
花朝轻轻摇了摇头,复又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无奈。
“我也不知晓。他的脾性,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前一刻还好好的,转眼间便雷霆震怒,可我……我当真未曾说什么逾矩的话啊。”
那语气中,满是想不通的困惑。
香兰正欲开口安慰,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花朝的唇上。
那上面,一点殷红格外刺眼,周围还有些微的红肿。
她面色一变,失声惊呼。
“呀!小娘,您的嘴……您的嘴这是怎么了?这般红肿,莫不是……莫不是被什么毒虫给叮咬了?”
花朝闻言,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依旧有些刺痛的唇瓣。
脸颊之上,瞬间飞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她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蚋,带着几分羞赧。
“不……不是虫子。是二公子,他咬的。”
香兰一怔,随即,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了然。
再开口时,语气中便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压低了声音,凑近花朝耳边悄声道。
“原来如此。奴婢瞧着,只怕是二公子心中太过惦念小娘了。偏生小娘如今又怀着身孕,许多事情……多有不便。”
“他这般气冲冲地离开,怕不是在气旁人,倒像是在……在气他自个儿呢。”
花朝听着香兰的分析,唇边的刺痛犹在,心头却漫上异样的暖流。
她轻轻拍了拍香兰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背。
“小姑娘家家的,净会说这些话,你也不嫌害臊。”
香兰闻言,却毫不在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又怎样。”
“奴婢与小娘是什么情分,还用得着藏着掖着不成?”
她说完,便麻利地扶着花朝,往院中那张石桌旁走去。
“小娘慢些。”
桌上早已备好了温热的燕窝粥。
香兰细心地拿起青瓷小碗,用银匙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浮面的热气,才递到花朝唇边。
“先前奴婢已问过楚公子了。他说小娘如今的身子,正该从食补下手,对身子恢复,对腹中的小公子,都是极好的。”
花朝就着她的手,浅浅啜了一口。
燕窝粥温润甜糯,滑入喉间,熨平了方才那突如其来的惊悸。
“有心了。”
她低声呢喃,眸光落在香兰关切的脸上,心中一片柔软。
香兰这丫头,总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