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烨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内室的拔步床,他身上熟悉的清冷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本公子明白。”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压抑的沙哑。
“那……也只能忍着。”
这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花朝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坚实有力的臂膀。
她攀附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愁。
“二公子,有句话,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云烨脚步未停,抱着她来到床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让她安稳地坐在柔软的锦被上。
他从袖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块晶莹的冰糖,那冰糖被他捏在指间,径直塞入了花朝微张的口中。
清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你这小丫头,如今也学会了什么叫当讲不当讲?”
花朝含着那块冰糖,甜味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酸涩。
她对未来的惶恐,此刻再也抑制不住。
鼻子忽地一酸,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一片濡湿。
宁云烨脸上的戏谑笑容,瞬间僵住。
他见她落泪,心中一抽,竟有些手足无措。
“哎,你……”
他慌忙伸出那双惯于执缰握剑的粗粝大掌,笨拙地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指腹粗糙,蹭得她娇嫩的肌肤微微发红。
他立刻收敛了所有玩笑之色,剑眉紧蹙,神情凝重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与我说,莫要自己憋着。”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急。
花朝被他这般一问,那泪水更是汹涌,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口。
“妾,妾近来心中实在忧愁。不仅仅是……是为腹中的孩儿担惊受怕。还有祖母和二夫人那边的压迫。”
她抬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她们总是让妾身多劝劝二公子,多去二少夫人院里。可妾身是说了,您……您若是不听……”
“她们便只会怪罪妾身阳奉阴违,口是心非。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责罚妾身。”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肩膀也控制不住地轻颤。
这深宅大院,她一个小小的良妾,步步维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未尽的哽咽。
“二公子,妾本是不愿拿这些腌臜琐事,来污了您的耳朵,给您添麻烦的。可妾如今,也实在是……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她抬起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
那眼神,像迷途的羔羊,寻觅着唯一的庇护。
宁云烨的心,蓦地一沉,他何尝不知这宁国公府后院的龌龊。
祖母的威严,便是他,有时也需退让三分。
他又如何能指望花朝,一个无权无势的良妾去周旋让她去劝说自己亲近苏雪艳,本就是强人所难。
他可以冷硬地对待苏雪艳的种种哭闹。
可对着此刻泪眼婆娑的花朝,那颗素来坚硬的心,一点点软化。
他再次抬手,用指腹轻轻揩去她颊边的残泪。
“此事,你暂且放宽心。我心中自有计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这段时日,我会宿在梧桐院。”
花朝闻言,那双含泪的眸子,骤然迸发出惊喜的光彩。
她忽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