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扬起下巴,声音尖细。

“二少夫人听闻小娘您小产了,特意将自己嫁妆里珍藏的好参都给小娘送过来了。二少夫人说了,她是真心心疼小娘您呢。”

小产二字,如同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香兰的心里。

她脸色一白,怒火中烧,急忙上前一步,挡在花朝身前。

“连翘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娘身子好好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苏雪艳原本挂在脸上的得意笑容,在听完香兰这句话后,倏然凝固。

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淬了冰。

那日宁云烨并没有否认自己问花朝孩子是否没了的事实,她也只当是夫君太过伤心不想开口,才没有继续说。

想着看看花朝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模样,没想到她竟安然的坐在院中,身边的丫鬟还说这话不吉利。

难道事情有变?

她眯起眼,目光紧紧锁住花朝,声音也失了先前的娇柔,变得有些尖刻。

“难道你没有小产?那前些时日,又是为何闹得那般天翻地覆?”

花朝轻轻拨开香兰护着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迎上苏雪艳探究的目光,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虚弱。

“妹妹不知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前些时日,只是身子有些虚弱,险些动了胎气,便传了太医过来看看。劳姐姐挂心了,如今已无大碍。”

她只字不提桃红,也不提那晚的凶险,只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归咎于体虚。

苏雪艳听着这话,心中疑窦丛生。

若真如她所说这般简单,夫君何至于那般雷霆震怒?

她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信与讥诮。

“你若是没有小产,那夫君何故到我院里那般兴师问罪?对了,你院里那个叫桃红的丫鬟呢?怎么不见了?”

花朝听见桃红二字,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她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绪。

片刻后,她只是缓缓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花朝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苏雪艳所有的试探都挡了回去。

她抬起那双略带倦意的眸子,声音轻浅。

“这些细枝末节,妹妹我并不太清楚。二公子只嘱咐我,安心静养,旁的什么都不必多想。前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雪艳身上,带着疏离的客气。

“姐姐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先请回吧。妹妹有些乏了,想歇息了。”

她的视线又轻轻扫过石桌上那个刺眼的锦盒,以及里面所谓的好参。

“还有这人参,劳姐姐费心了。只是妹妹身子并未那般金贵,也用不着这般大补之物。姐姐还是将它一同带回去吧,免得浪费了。”

苏雪艳听着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头火起。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这毫不掩饰的拒绝!

她眼底的寒意似要凝成实质,那精心描绘的唇角紧紧抿起,狰狞的恨意爬上眉梢。

好一个花朝,竟敢如此对她!

她倒要看看,这个贱婢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苏雪艳忽地一个箭步上前,差点要贴到花朝的脸上。

她那双锐利的凤眼,一寸寸地在花朝苍白的脸上和微隆的腹部来回逡巡。

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分毫的心虚。

花朝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苏雪艳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她一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如今月份尚浅,自然是瞧不出什么的。姐姐若要与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