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也开始模糊。

迷蒙间。

她感觉胸前传来微凉的触感。

带着淡淡的药香。

花朝勉力睁开眼。

宁云烨正拿着一罐药膏,用指腹小心地涂抹在她胸前,被红烛掐出的淤青上。

动作带着几分,她从未感受过的轻柔。

“怎的每次都让人欺负成这样?”

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城西的小黑,也没你这般懦弱。”

花朝轻轻撇了撇嘴,委屈在眼底划过。

“奴婢好歹也是二公子的人。”

“二公子拿奴婢和野狗比较,岂不是自轻自贱?”

话虽是这般说。

胃里却抑制不住地泛起酸水。

他何曾真正拿她当人看过?

床笫之间,凶猛如狼,只顾自己。

此刻的温柔上药,恐怕也只是因为嫌弃这幅身子有碍观瞻。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

她终究是往上踏出了一步。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发卖、被磋磨至死的卑贱丫鬟。

变成了二公子名正言顺的通房。

在这深不见底的国公府里,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让她甚至忘了规矩。

哪里有主子亲自给奴婢上药的道理?

但她实在太累了。

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宁云烨凝视着她的面容。

即使在睡梦中,那秀气的眉头也依旧蹙着。

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抚平了那褶皱。

花朝嘤咛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侧过身,在她身旁躺下。

他既占了她的身子,自当负起责来。

给她一个名分,护她周全,是他该做的。

只是这丫头,看着柔顺,骨子里却带着一股拧劲儿。

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

次日。

花朝醒来。

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迅速穿戴整齐下了床。

庭院之中,宁云烨手持一杆银亮长枪,正在演武。

花朝垂下眼帘,快步上前,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住,恭敬地福身行礼。

“奴婢来迟了,请二公子责罚。”

宁云烨收了枪势,长枪拄地。

“不怪你。”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怪我。”

花朝一怔,抬起头。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衣服里面还残留着昨夜,她指甲划过的痕迹。

花朝的脸颊蓦地烧了起来,心跳也漏了一拍。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