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连翘,你听老奴说。你只需寻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务必是私底下,偷偷与桃红见上一面。切记,此事绝不可让花小娘,以及海棠院任何下人察觉分毫。”

“你见到桃红,也不必说得太透。”

刘妈妈顿了顿,眼中闪着幽光,语气愈发阴沉。

“你只管告诉她,老太君许了花小娘贵妾之位,让她想法子,莫要叫花小娘的日子……过得那般如意顺遂。”

“桃红是个聪明剔透的丫头。她自然明白,二少夫人想要的是什么。”

苏雪艳听着刘妈妈这番滴水不漏的安排,先前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忽地掩唇轻笑起来,那笑声带着几分压抑后的畅快。

“果然还是刘妈妈老道。釜底抽薪,借刀杀人,高明。”

指尖轻点着光洁的桌面,苏雪艳的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寒芒。

桃红那颗棋子,终于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最大的用处了。

如此一来,花朝那个贱人便是出了事,也查不到她苏雪艳的头上。

她只需安安稳稳地坐在这梧桐院,等着看好戏上演。

日后,宁云烨也只会以为,是桃红那丫头嫉妒花朝得宠,私自行事。

谁也休想将脏水泼到她丞相府嫡孙女的身上。

另一边,海棠院内。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却驱不散满室的沉闷。

花朝正无力地伏在梨花木圆桌上,侧脸贴着微凉的桌面,她长长的羽睫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愁绪与茫然。

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哽咽。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左边是步步紧逼的二少夫人,右边是深不可测的老太君,中间还夹着一个态度强势的二夫人。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香兰亦是愁眉不展,陪着她一同趴在桌沿,轻轻叹了口气。

“奴婢……奴婢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

这府里的水太深,她们主仆二人,如同两叶浮萍,随时可能被吞没。

花朝又幽幽叹出一口气,只觉得心头压着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愁肠百结之际。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势,正朝着正屋而来。

花朝心头一凛,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宁云烨一袭玄色锦袍,负手而立,正缓步踏入。

他墨黑的眼眸深邃如潭,此刻正落在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脸上。

见她这副模样,宁云烨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何事竟能让你这般唉声叹气?”

花朝微微嘟起了樱唇,刚想将满腹的委屈说出口。

宁云烨清冽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你往日里,不都是只会掉眼泪珠子么?”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花朝一下。

她眼圈微红,却倔强地忍住了泪意。

“二公子先前不是说了,妾若是再哭,眼睛迟早要哭瞎的。妾如今腹中有了孩儿,自然是要好好的,亲眼看着孩儿平安降生,看着他长大。”

她这话,带着几分娇嗔还有不易察觉的依赖。

香兰见状,冰雪聪明的心思急转。

她连忙从桌边起身,敛衽行礼,恭敬地立在一旁,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欢欣,替花朝解围。

“回二公子,方才小娘是在为了您的生辰宴发愁呢。小娘正苦思冥想着,该为您准备一份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