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当真是她能奢望的吗,她尚在震惊之中,未及回应。

身后却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喜呼唤。

“真的吗?老太君?”

是香兰!

这丫头,一时心喜,竟忘了尊卑分寸,抢在了主子前头。

话一出口,香兰自己也惊觉失言,慌忙用手死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惶恐。

老太君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她淡淡地瞥了香兰一眼,目光如冰棱般扫过。

随即,视线重新落回花朝身上,声音也失了方才那刻意的温和,透出几分冷意。

“不过是将你抬为贵妾。这点子小事,难不成老身还做不了主?还是觉得我这老婆子年岁大了,神志不清,闲来无事拿你们主仆寻开心?”

堂内的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

香兰吓得浑身发抖,险些要瘫软在地。

花朝心中一凜,顾不得自己,连忙叩首。

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老太君息怒,老太君恕罪!”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抖。

“香兰她……她绝无此意!只是这天大的恩典,来得太过突然,她一时欢喜过望,才失了规矩。”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小心的真诚。

“莫说她,便是奴婢自己……也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恍如梦中。”

这是实话,更是此刻唯一能为香兰开脱的理由。

老太君听了这话,紧绷的面色似乎松动了些许,她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的意味。

那双深邃的眼眸斜睨着匍匐在地的花朝。

“哼。老身既然话已说出口,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她的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淡,却也带着几分疲惫。

“我乏了。该如何做,不该如何做,你自己回去好生思量清楚。退下吧。”

这便是允了。

一股巨大的庆幸,涌上花朝的心头,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再次恭恭敬敬地叩首。

“是。”

“奴婢……花朝,都一一记下了。”

她颤抖着,由着反应过来的香兰搀扶着,缓缓从地上站起。

主仆二人,谁也不敢多言,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出松鹤堂。

直到那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内里的一切。

花朝才觉得,要将她压垮的无形重担,稍稍轻了一些。

可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丝毫不敢松懈。

贵妾之位,是诱饵,亦是枷锁,往后的路,怕是更加步步惊心。

院外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几不可闻的松柏清香。

香兰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此刻终于稍稍松懈,她扶着花朝的手臂,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雀跃。

“小娘,您都听见了吧?老太君竟亲口许诺,要抬您为贵妾呢!往后的日子,定然比现在舒坦百倍!”

成为贵妾,在这深宅大院里,便意味着能真正挺直腰杆,再不必时时处处看人脸色,小心翼行。

花朝轻轻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全部的希望,亦是她所有凶险的源头。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是啊,只是你没听清老太君的话么?须得诞下麟儿,方有此荣。可若是……诞下的是个女儿呢?”

这盆冷水,并未浇熄香兰的热情。

她反而微微扬了扬下巴,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娇憨。

“那不还有一半的指望么?总归是个念想,是个盼头!再说了,不管是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