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落了水,这般狼狈……”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打断了苏雪艳未尽的话语。
花朝忽地睁开双眼,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沁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小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二公子,我肚子好疼啊……”
她的声音破碎而微弱,带着难以忍受的痛楚。
宁云烨心中一紧,方才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
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俯下身,紧紧攥住花朝冰冷汗湿的手。
那只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雀。
“花朝!你怎么了?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焦急。
苏雪艳维持着脸上的端庄,慢条斯理地走到花朝床边。
她瞥了一眼痛得快要晕厥过去的花朝,又将目光转向宁云烨,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夫君,妹妹这……该不会是装的吧?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大公子一走,她就好端端地又肚子疼起来了?”
“莫不是……非要闹到夫君狠狠惩治了妾身,她才肯罢休?”
苏雪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这是在暗示花朝用心险恶,故意装病陷害她。
花朝痛得眼前阵阵发黑,苏雪艳的话语如利刃般割在她心上。
她不想解释,也无力解释。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发。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让开!”
香兰带着一个身形清瘦,背着药箱的年轻男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香兰看到挡在床边的苏雪艳,怒从心头起,也顾不得尊卑,一把将苏雪艳推开。
“二少夫人,请您让让!别耽误大夫给小娘看诊!”
她为那年轻大夫清开了通往床边的位置。
宁云烨抬眸看向来人,眉头瞬间紧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外面没有旁的大夫了?怎么又是他!”
宁云烨还未开口,那年轻大夫已然抬眸,目光清凌凌地扫了过来。
“宁公子还请安静一些。我要为花朝姑娘把脉了。”
楚云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直接打断了宁云烨即将出口的呵斥。
宁云烨一噎,胸口那股邪火险些压不住。
楚云流三番五次出现在花朝面前,且每次都忽视他的存在,莫非是故意为之?
然而,目光触及床榻上花朝痛楚的神情,他终究是硬生生将怒火按捺了下去。
他侧过身,给楚云流让出了位置。
楚云流不再看他,径直走到床边,伸出两指,轻轻搭在花朝纤细雪白的手腕上。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下花朝压抑的痛吟和众人紧张的呼吸。
片刻之后,楚云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比方才更紧了几分。
他收回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有了身孕!”
楚云流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又在冰冷的池水里泡了那么久!”
“身体本就亏虚得厉害,如今寒气入体,气血攻心,已然有了小产的迹象!”
楚云流越说,胸中怒火越是翻腾。
他霍然起身,那清瘦的身形此刻竟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势,直直与高大威严的宁云烨对峙。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让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受这般折磨!”
宁云烨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