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要洗的衣服丢给了花朝。
花朝只能点头:“红烛姐姐放心。”
红烛淬了她一口,满脸嫌弃地走开。
花朝起身胡乱抹了把眼泪,端着衣服起身去浣衣房。
到了之后,香兰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怎的哭得眼睛肿了,二公子即便没宠幸你,也不该苛待吧?”
“不是二公子。”
花朝声音懦懦,不敢说出那人名字。
香兰也不是傻的,看了一眼她盆里的衣裳。
就知道又是红烛!
“这个毒妇,当真不为人,被大夫人教训后还敢如此,走,我们再去找大夫人评评理!”
花朝轻轻掰开她的手。
“香兰姐姐算了吧,我没事的。”
香兰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等她哪天真把你打出个好歹来吗?”
“就凭她那张颠倒黑白的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况且,你现在已经是二公子的通房了!名分虽低,也不是她能随意磋磨的!”
花朝明白香兰说的每一个字。
可那又能如何?
通房丫头,说到底还是个奴婢。
红烛背后有大夫人撑腰,去告状,不会有用的。
“香兰姐姐,你先去忙吧。”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苦涩。
“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
香兰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
“你若是不敢一个人去,就来找我。”
“我陪你一起去!”
“咱们虽然是奴婢,也不能任由谁都踩上两脚!”
花朝感激地看向香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香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花朝默默走到浣衣盆边。
今天的衣物,格外多。
好几件袍子上,沾染了大片的污渍。
更有不少深色的茶渍,竟渗入布料里面。
她挽起袖子,用力搓洗着。
手背很快就冻得通红,指关节也磨得生疼。
夜色渐深,寒星点点。
终于,将所有的衣服都洗净。
花朝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将湿衣偷偷晾好。
不敢声张,生怕再惹来什么事端。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她朝着梧桐苑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主屋的窗棂紧闭,里面一片漆黑。
二公子还没回来?
还是已经歇下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先回自己的小屋休息一下?
二公子说过,他这边没那么多规矩。
应当是可以。
她太累了,急需一个喘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