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眸光一凝,就是现在!迅速拉过香兰,在她耳边飞快低语。

“配合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把红烛哄进我们的偏房。”

偏房?小娘要做什么?

香兰心中疑窦丛生,但看到花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奴婢明白!”

香兰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下一瞬,她忽地从竹林后快步走出,恰好拦在红烛面前。

声色俱厉。

“红烛!你怎么会从二少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你跟二少夫人说什么了?!”

红烛正自得意,冷不防被人拦住,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香兰,她立刻又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惯有的傲慢。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她睨着香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我去哪里,同二少夫人说什么,与你何干?你管得着吗?”

红烛说完,便要绕过香兰离开。

岂料,一只微凉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红烛一惊,回头看去。

此刻的花朝,脸上不见了方才在洗衣处的冷硬。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卑微的怯懦,眼圈微微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声音也放得极软,带着颤抖。

“红烛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不满。”

“可……可有什么事,咱们能不能好好说?求你,别什么事情都告诉二少夫人。”

“我在她手底下,过得真的不好。”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红烛看着花朝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先是一愣。

随即,一股巨大的优越感涌上心头。

原来,这贱婢也有求饶的时候!

她趁机落井下石,脸上满是不屑,却又带着几分被取悦的得意。

“哼。这会儿知道找我说些好话了?”

“可惜,晚了!”

她语气刻薄,却并未立刻甩开花朝的手。

花朝仿佛被她的话刺痛,抓着她胳膊的手微微收紧,袖子不经意间滑落几分。

一点莹润的碧色,在灰暗的衣料间,倏然闪现。

那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水头通透,碧绿欲滴。

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正是前些时日,宁云烨赏给她的。

花朝像是有些难为情,又像是急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红烛姐姐,我知道你心善……”

“我知道你在二少夫人面前能说得上话。那你能不能……帮我说上一二?”

“我也是实在不知道,还能找谁来帮忙了。”

红烛的目光,早已死死锁在那一抹腕间碧色上。

那翡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整个宁国公府,谁人不知,二公子出手何等阔绰。

这贱婢,何德何能,竟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花朝仿佛未觉察她眼神中的贪婪。

只轻轻一拉红烛的衣袖,将她引向自己与香兰所住的偏房。

“姐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屋里说。”

这偏房,阴暗潮湿,与苏雪艳那边的敞亮精致,简直天差地别。

红烛心中越发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