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愤恨地指向地上的脏衣服。
“都怪花朝那个贱蹄子!她才是有心机的!故意不吭声,看着奴婢倒霉!”
否则,她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花朝,心肠歹毒!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脚步声。
红烛提着空洗衣篮走了过来。
她连忙上前几步,故作惊讶。
“二少夫人?连翘妹妹这是怎么了?”
苏雪艳看到红烛,心里的火气更盛。
“花朝仗着二公子如今高看她一眼,越发不知天高地厚!在饭桌上顶撞我也就罢了,如今连累翘儿受这苦楚,你看她那件破衣裳,也值得翘儿费这般功夫!”
红烛听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二少夫人,您就是心太善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却足以让连翘也听见。
“那花朝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出身,侥幸得了二公子一点垂青,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哪里懂得什么叫规矩体统。您罚连翘妹妹洗衣,本是小惩大诫,全了您的威严,也给她个体面。可依奴婢看,那花朝心里不定怎么得意呢!”
红烛凑近了些,声音更低。
“怕是觉得踩了连翘妹妹,就是压了您一头呢!这种不知好歹、爬床下贱的东西,就该狠狠地教教她规矩!”
“让她知道,这宁国公府的后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宁云烨如今护着那贱蹄子!硬来,只会触怒他。
红烛这番话说的很对,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一个既能收拾了花朝,又不落把柄,甚至能让宁云烨无话可说的法子!
苏雪艳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刘妈妈!
自己陪嫁过来的刘妈妈,最有手段,也最懂这后宅的阴私!
只是前些日子她身子不适,一直未能入府,算算日子,也该好了。
苏雪艳心中瞬间有了计较,她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连翘,声音冷硬。
“起来跟我走。”
连翘一个哆嗦,连忙从冰冷的石板上爬起。
苏雪艳拢紧斗篷,转身便走。
“我瞧着红烛,就算是个有脑子的。你也像她一样,凡事多动动脑子。”
连翘心头一紧,忙应:“是。”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回到了梧桐苑。
刚踏进院门,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响动。
几个丫鬟婆子,正围在那间久无人居的侧屋前忙碌着。
搬走了积灰的杂物,换上了干净的桌椅,连窗户都擦得亮堂。
有人正往里搬一床崭新的铺盖,这是在收拾屋子?
苏雪艳的眉头瞬间蹙起,目光锐利地扫视过去。
恰好,撞上一道身影。
花朝正站在廊下,侧着头,和负责洒扫的张嬷嬷低声说着什么。
她的嘴角,似乎还噙着抹丝笑意。
虽然很淡,但那眉眼间的舒展,是苏雪艳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
那是带着如释重负,又有点期盼的模样!
苏雪艳被这一幕狠狠刺了一下。
一个贱妾,给她几分颜面,竟真的拿自己当个主子了。
还敢在她面前露出这副得意的嘴脸,简直不知死活!
花朝似有所觉,抬头朝目光处看去。
在见到苏雪艳面孔时,她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僵住,下意识地垂下头,往张嬷嬷身后缩了缩,浑身都绷紧了。
苏雪艳冷哼一声,并未发作,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刘妈妈来了,有的是法子炮制她!
她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