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宁云烨目光依旧落在花朝的手臂上。
“你那点好东西,不必给她用。那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话,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轻视。
花朝如蒙大赦,赶忙将胳膊收了回来。
“多谢二少夫人。”
“奴婢皮糙肉厚,用这么好的药是浪费了。这点小伤,不打紧的。”
说罢,她不敢再坐着,利落地从绣墩上起身,退到一旁,低眉顺眼地候着。
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苏雪艳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指尖残留的药膏。
门外传来丫鬟恭敬的回禀声。
“二公子,二少夫人,厨房传膳过来了,该去用饭了。”
宁云烨率先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苏雪艳和花朝紧随其后。
走了几步,苏雪艳与前面的宁云烨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的身子向花朝这边倾斜。
“先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花朝心惊肉跳。
“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我苏雪艳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苏宁雪的言语让花朝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
用饭的花厅。
宁云烨早已在主位落座。
苏雪艳走到他下首的位置仪态万方地坐下。
她这才抬眼,看向那还停在门口,慢吞吞挪过来的花朝。
“妹妹快过来坐。如今你也是二公子的妾室了。不必拘束,便同姐姐一起坐下用饭吧。”
花朝闻言,忽地抬头,她不过是个刚抬的妾。
身份卑微,连侍立一旁都是抬举了。
宁云烨却忽然有了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往旁边一伸。
他身侧的一张楠木雕花圆凳,被向后拉开了少许。
“坐。”
花朝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下首的苏雪艳。
那张温婉的脸上,笑容虽在,眼底却已结了冰霜。
她不敢再看,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宁云烨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苏雪艳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夫君。这似乎不合规矩吧。妹妹她到底只是个妾室。怎能坐在您的身侧?”
宁云烨并未看她,他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放入苏雪艳面前的白玉碗中。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好好用饭。”
苏雪艳看着碗里的虾饺,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
拿起筷子,却并未去碰那只虾饺。
可花朝真的饿了,她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她拿起面前的银箸,动作很轻,很慢,谨慎的夹着面前小碟里的几样点心,一会儿的功夫,她全吃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中央那盘精致的水晶虾饺上。
刚才二公子夹给二少夫人的,就是这个。
皮薄馅大,看着就很好吃。
她看到那盘水晶虾饺,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她犹豫了一下,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