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朝死低着头,一声不吭,连翘的耐心告罄,眼中闪过狠厉。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狠狠推了花朝一把。

“问你话呢!哑巴了不成?!”

花朝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却依旧死死咬着唇,不肯吐露半个字。

身体因恐惧和疼痛而颤抖,却倔强地保持着沉默。

连翘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忽地转身,面向苏雪艳。

“二少夫人您瞧!”

她的语气充满了愤慨和煽动。

“这贱婢!真是反了天了!竟敢这般无视您!依奴婢看,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

她躬身,等着苏雪艳发话,眼底闪烁着恶毒。

苏雪艳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蜷缩的花朝。

眼中的怒火并未完全消散,却带上了些许疲惫和不耐。

跟一个下贱的丫头计较,失了身份。

审问?来日方长。

她现在只想眼不见为净,摆了摆手。

“罢了。”

声音透着一股懒倦的冷漠。

“回去,跪着。”

聒噪的声音刺得苏雪艳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烦躁地摁了摁眉心。

转身,朝着梳妆台走去,那背影透着疲惫与厌烦。

连翘立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就这么算了?

她可是找了这贱婢一下午!

苏雪艳在描金嵌玉的梳妆台前坐下,透过菱花镜,瞥见连翘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她心里冷哼一声。

连翘这蠢货,还想怎样?

明日,这贱婢还得来伺候,若是打得太狠,留了明显的伤痕,岂不是让夫君看了去?

到时候,还不知要如何解释。

在她眼皮子底下伤了人,夫君面上不好看,她也落不着好。

须得寻个万全之策,将这眼中钉彻底拔除,永绝后患,那才是真正的干净利落。

苏雪艳拿起一支玉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没听见我的话?”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连翘心头一凛,不敢再违逆,心里的火气却没处发泄。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地上依旧蜷缩着的花朝身上,都是这个贱人!

连翘快步走到桌边,端起一个冷掉的茶杯,走到花朝面前。

手腕一扬。

“哗啦”

半杯冷茶,尽数泼在了花朝的脚边,溅湿了她的裤腿,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布料。

花朝身子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屈辱,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

她甚至没有抬头去看连翘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连翘轻蔑地“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去伺候苏雪艳卸妆。

花朝默默地站起身,拖着湿淋淋的裤腿,怯怯地退了出去。

回到那间阴冷的小屋。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依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布料,刺着她的膝盖。

比膝盖更冷的,是她的心。

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逃,逃不掉。

忍,只会换来更深的屈辱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