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艳转过身,方才对着宁云烨的那点残存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淬着怨毒与疯狂的狰狞。
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像是要喷出火来。
她几步冲到花朝面前,一把揪住她胸前的粗布衣襟,指甲掐进花朝的皮肉里。
“是不是你弄脏了他的衣服?!”
“就是你故意的!说!”
“你们两个,方才眉来眼去的,背着我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她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份被压抑的嫉妒与愤怒,在宁云烨离开的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花朝吓得魂飞魄散,衣襟被紧紧攥着,勒得她喘不过气。
二夫人的脸近在咫尺,那扭曲的表情,比夜里的鬼魅还要可怖。
“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做。”
恐惧让她浑身发软,下意识便要跪下去。
她这退缩和想要下跪求饶的动作。
落在怒火中烧的苏雪艳眼中。
却成了心虚、想要挣脱逃跑的铁证!
“还想跑?!你这个贱人!”
苏雪艳眼中的最后一点理智,被彻底冲垮,她扬起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甩在了花朝的脸上。
空气,瞬间凝滞。
花朝耳朵嗡鸣,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她被打懵了,身体僵直,一时竟忘了反应,眼前阵阵发黑。
苏雪艳胸口剧烈起伏着,甩出那一巴掌,耗尽了她不少力气,但也让她眼中的疯狂更盛。
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只剩下怨毒与扭曲。
她俯下身,脸贴到了花朝的面前,温热的气息,带着令人作呕的香风,扑打在花朝脸上。
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毒蛇吐信,带着蚀骨的寒意。
“你给我听清楚了。”
她的指甲,又一次狠狠掐入花朝胸前的衣襟。
“若你再敢不老实,敢动那些狐媚子心思,勾引我的夫君……”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的狠戾,让花朝浑身发抖。
“我定将你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窑子?
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花朝浑身血液,刹那间凉透,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那是什么地方?销金窟,英雄冢,更是女人的地狱。
一旦进去,便是任人践踏的玩物,比最低等的牲口还不如。
日日夜夜活在屈辱与折磨之中!
比直接被管事婆子拉出去发卖了,还要可怕千万倍!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窒息。
她狠狠摇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颊上的痛楚,狼狈不堪。
“奴婢真的没有……”
花朝浑身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
苏雪艳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信她?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贱婢心虚的表演罢了。
她抬起眼,一记淬着冰碴子的刀眼,狠狠剜向花朝。
仿佛在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试试?
花朝喉咙一哽,所有未出口的辩解,瞬间被这眼神冻结,堵在了嗓子眼,再也吐不出来。
她紧咬的薄唇,渗出鲜血,也不敢泄出一丁点儿声音。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