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之后,大部退居九边之北,分割成了鞑靼各部。王御史所提的“余孽”指的是流窜海外的那一部分人,与贼寇为伍,时常侵扰沿海百姓和过往商船,企图复辟。

这也是庆朝太-祖下令海禁的缘由之一。

时过百余年,海外这一部分“余孽”早就不成气候了,王御史却这个时候提起“余孽”,究竟是想趁着开海顺势清剿,还是有别的心机,尚不得而知。

裴少淮读完,重新折好信纸,放回信封中,取其他人写的信来读。

“官人毕竟身在京外,二弟所言也是有道理的。”杨时月说道。

裴少淮若是一直在京为官,自然不怕污蔑,但外派数年,谁又能保证君臣之间不会生出嫌隙呢?

“我省得事情轻重,你放心罢。”裴少淮望向妻子笑道,神色轻松。

杨时月脸上忧色淡了许多,坐下倚靠在丈夫肩上,说道:“妾身既欢喜官人是个有本事有大义的,又时常担忧官人太有本事。”

“为了你和小南小风,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初夏月将满,星比灯更稀,夫妻间书房里说些体己话,夜半才归。

……

翌日,三位族长一同前来州衙回话,都答应了裴少淮提的要求。

正如二十七公所言,双安州里的壮年人们性子不孬,三位族长把话传回族里后,举手报名者占多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好处,岂会不动心。

随后几个夜里,一艘艘货船从双安湾开往嘉禾屿,停入了军港里,等待改造。

这一回,他们可以大胆地撑起船桅、扬起船帆。

夜色沧海里,风鸣船帆起,宛若踏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