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日子没见二姐和二姐夫了,不知他们今年能否回来。”

山海关城恐怕比京都城里要寒冷几分。

又问妻子:“三姐的棉织造坊近来如何了?”三姐既来了,必定会与时月谈及此事。

时月对此事兴致很高,回应时喜色露于言表,道:“三姐说,农户每亩棉铃收成虽不及松江府七成,但总量颇为可观,棉织造坊里的机具都动起来了。”

毕竟是第一年种,收成差些很正常,以后慢慢就好了。

“三姐还说,来年又多十八个县的农户们愿意在坡地上种棉株,三姐打算继续往河间府、保定府一带推广。”

棉织造坊已经存了一批棉布,却并未对外售卖,显然三姐心里有其他主意。裴少淮问道:“三姐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杨时月应道:“三姐从我这要走了一台花楼云锦织机,说是想在棉布上织些锦纹,在岁末赐宴前进宫见一见皇后。”

裴少淮当即明白三姐的打算,心中感慨,三姐果然有胆有识也有谋。

他还未开口,便听到妻子赞许道:“三姐这一步走得又实又巧,她不是在做生意而已。”

夫妻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

寒夜三更灯犹在,雪落庭间笔落纸。悉悉簌簌比声大,纷纷扬扬又一篇。

裴少淮今夜有事,将小南小风哄睡后,独自在书房里待得晚,岂料回去时见到少津的书房还亮着烛火,窗纸上依稀可见笔影挥动。

寒冬之后是春日,少津很快就要参加春闱了,裴少淮晃晃想起自己三年前,也曾这般深夜写文章。

夜里寂静,文思最盛。

待笔影撂下,裴少淮才敲了敲门,道:“仲涯,是我。”

少津开门,欢喜又有些诧异,道:“大哥,你还未睡下?”连连请大哥进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