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时这话不假,他是真的想看见钟青。

钟青静静地看了闫时一会,没有说话,像是被闫时的笑意感染,他看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这片荒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环境并不好甚至还一直刮着参杂尘土的冷风,但闫时心里却空前的安定,他和钟青的相处向来充斥着算计和剑拔弩张,难得有这样平静的时候。

闫时想要此刻能再久一点。

“咳咳…”

一阵大风卷着土吹向两个人,闫时猝不及防吸进去尘土,他的手撑着膝盖,整个人弯着腰用力咳着,心底的想法瞬息而变,他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风没停,闫时咳嗽的同时还在继续喝着风,声音也越来越大,眼角都晕红一片,有些湿润,闫时伸手抹着眼角,将那点水迹都碾磨在指腹。

钟青看着一直背对着他弯腰咳个不停的人,眼眸里难得带上笑意,他伸手给闫时轻拍着背,见闫时身体一僵,他笑意更盛。

“连这样的风都吹不得,果然是养在家里的少爷。”

闫时听出钟青话里的轻视和调侃,他强忍下咳意,反手抓住钟青的手,顺势十指相扣。

“现在不是少爷了。”

钟青将两人相握的手抬起来,看了一会,轻笑了一声,也没松开,任闫时这么握着。

“做少爷开心吗?”钟青看着闫时,声音是难得的温和。

闫时转头和他对视,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开心,父母疼爱,兄弟和睦,前程似锦。”

“嗯,还有个漂亮的未婚妻。”

闫时的眉眼柔软,语气平静,如果忽略他在钟青手心里,作弄个不停的手指的话,听起来还真像是在思念未婚妻。

钟青睨了闫时一眼,将手抽走,“闫少爷真是好的,攥着男人的手还能想着未婚妻。”

闫时手里抓了个空也不生气,只是一脚踢开碍眼的小石头,看着身旁淡漠的钟青,嘴角的弧度更弯,“她年纪比我大,但比你小,我一直喊她姐姐。”

钟青眼眸里意味不明,他真是把闫时养的太好了,现在都敢话里话外嫌他年纪大,他望着一脸笑意的闫时,心底蠢蠢欲动,“你提到未婚妻倒是笑得好看。”

闫时脸上的惊讶之色尽显,故意夸张地说,“我还以为您一直看上的是我的脸呢,竟然才觉得好看吗?”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起来,不知名的情绪顺着笑意融进空气里,抽丝剥茧地发酵着。

闫时转头看着深沉地望向远处的钟青,心底有些怅然,若是他还是十八岁的闫时,应该会和钟青成为好友,他年少时虽然过得安定,但心里总是向往野性,钟青是他想成为的模样。

想了想,闫时又摇摇头,他想什么呢,十八岁的闫时遇不到钟青,也只有那个经历过一切黑暗的闫时才能被钟青看见。

“帮我剪头发吧。”

闫时的话莫名其妙,让钟青愣了一下,他视线落在闫时已经垂到腰窝的头发,“是很长,剪了吧。”

闫时看着钟青的眼眸亮了亮,又赶紧移开,钟青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留长发,甚至现在他主动提,钟青都没多问。

钟青拍拍衣服,迈步离开,走了两步见闫时没跟上来,回头对上闫时漂亮的眼眸,“看在你伺候地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剪头发,只限今晚,过期不候。”

闫时弯着眉眼,向来艳丽的面容更添春色,他朝钟青走过去,并肩而行,两人垂在身侧的手偶尔碰到,但谁也没主动牵上。

A区。

“钟青,你是不是不会剪?”闫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声音转冷,眼眸里杀气弥漫。

房间里十分的寂静,两人在镜子里对视,谁也没退一步,直到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