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人家是存了心思?想攀十阿哥这高枝儿?,但这大半年自己不管自己要什么,除非是实在寻摸不到的,他?们就从来没差过事。只这一条,到了年底就不能只赏些银子打发人。
拿银子去御膳房要些份例外的菜,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事,但像禾嘉这样买成了规律,买出了排场的还是不多。
得了十福晋的赏,以?往总要别?苗头的两个厨子头一回通力合作。要炙烤的羊归了满厨,要做锅子和炒菜的羊归了汉厨,两人忙完晚上御膳那边的事,就都扑在禾嘉定?的年夜饭上了。
烤全羊被分成三份,一份送去春花那里一份送去成妃宫中,之前送过去的羊是羊现在做出来的菜是菜,两样都送也不冲突。
锅子做了清汤和红汤两种,除了禾嘉跟胤俄要吃的,其余的肉还做了好几个火锅来,便全赏给了院子里开的小席面。
除了火锅和烤羊,御膳房还另做了葱爆羊肉和羊肉饺子来,再配上其他?过年常吃的菜色,满满登登铺了一桌,便是专属于?除夕这一夜的舒坦。
两人一起?窝在暖阁里吃年夜饭,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留。奴才们有他?们的小席面,大过年的禾嘉不让她们伺候,今晚就算想喝酒也无妨,只要明天当差的人别?误了事,今晚便只管快活。
怀了孕的人不敢再喝酒,一小坛子绍兴黄就全归了胤俄。以?前从御前回来即便身边奴才们都围着他?转,胤俄也觉得一个人过年太孤单。
今晚上人都被禾嘉散了,屋里就自己跟她两人,可?就算不说话就这么自斟自酌,只要看一看坐在对?面的福晋,胤俄就觉得心里胃里肚子里都被填得满满的,再没有不知足的心了。
吃过年夜饭,折腾了一整天的两人终于?睡下了。老老实实睡觉连手都不敢乱伸的那种,就怕一不小心点?了火灭不下来,到时候自己倒霉。
到底是累了,禾嘉本还想抱着被子跟胤俄说说话,一躺下就稀里糊涂地睡沉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口渴,想要起?床去喝茶,手一摸身旁才发现被子都是凉的。
穿上夹袄和斗篷往外走,院子里只有厢房那边的小佛堂亮着灯。见禾嘉出来,本来守在小佛堂外的翠微赶紧就过来了。
“爷什么时候起?来的。”
“快半个时辰了,今天是奴婢守夜。本是想跟福晋说的,阿哥爷不让,就只好守在佛堂外边了。”
说是佛堂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供着一尊白玉菩萨和温僖贵妃的牌位。毕竟两人都还没出宫,温僖贵妃的东西?又都在宫外禾嘉的宅子里放着,胤俄不在跟前再弄个牌位供奉,他?心里总归不安。
禾嘉推门进?来,这人正跪在蒲团上沉默着。有了身孕禾嘉自己最小心,给温僖贵妃拈香磕头之后便从跪在蒲团上,换成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姿势,牵住胤俄的手陪着他?。
“本没想过来,可?晚上做了个梦。”
“能说吗?”
“我梦见我跟额娘说,我娶了福晋要有孩子了,从今往后就又要有个像模像样的家了。”
一个人活在这偌大的宫里滋味不好受,偏这份不好受还没法往外说。在世人眼里你都是皇子了,生下来便是凤子龙孙,哪里还敢有不知足的地方。
“我倒是没梦过我额娘,可?如今有你陪着又添了个孩子,我心里也高兴的。总觉着这辈子有个根了,比以?前更踏实。”
禾嘉没说谎,上辈子生病生怕了,家里和医院早分不清。这辈子敖登走得太早,过了这些年其实要说多深的感?情,倒也未必了。
阿霸垓对?自己来说是比皇宫更自由的草原,是这辈子不得不依附的靠山,但要说是家却又还是差了一点?儿?。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干脆,为了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