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禾嘉在马车里坐定了,才想起?来掀起?马车车帘:“胤俄,晚上回?来不回?来,早些派个人跟我说一声?。”

“得嘞。”码头?上熙熙攘攘喧闹得厉害,胤俄走远了几步就听不清,只好又折返回?来隔着?车窗说话,“晚上你别忙,别院的东西合不合口?味也不好说,到时候我找人弄一桌席面回?来。”

御前的事耽误不得,胤俄说完就赶紧走了,只留下同坐一辆马车的董鄂春花稍微有些惊愕的看着?禾嘉。

“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喊十弟的名字。”

春花是凑近了禾嘉,像是说悄悄话一样问的她,犹豫了一小会儿才又补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别人听了去背后?说你的不是。”

御驾之后?,各家的马车都是按着?宗亲远近爵位官职排的,哪家的船先靠岸哪家的马车在什么地方,大概都有数。

这会儿两人的马车外面还有好些宗室里的福晋,禾嘉跟胤俄那做派自然也都被?她们看了去。

自入关以来这些年,皇家宗亲和满洲大族间的规矩是越来越繁琐越来越细致,多问一句这规矩打哪儿来的,便全是一句‘老祖宗传下来的。’

春花小时候还听话,额娘和嬷嬷们这么说她就这么听着?。后?来长大些了自己读了些书,再听这话都觉得好笑,往前倒几十年谁家都还在辽东游牧打猎,老祖宗肯定不知道这么些规矩。

可规矩这个东西信得人多了,也就约定俗成的定下了。

董鄂春花出嫁前就被?她额娘拉着?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过,在人前不管到什么时候一定要给九阿哥留面子,要把阿哥爷当主子尊着?敬着?,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到了人后?夫妻相处,也一定要拿捏得住火候。要时时刻刻都记着?阿哥爷身后?还站着?皇上,这世上什么事只要沾染上皇家就没?有小事,不能图了一时的痛快,过后?是要吃大亏的。

这话是一个当娘的跟女儿掏心掏肺的嘱咐,董鄂春花一直牢牢记着?。才会看见禾嘉对胤俄这般随意,显得格外紧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换个人嫂子还不跟她说这些了。”禾嘉自然知道春花对自己是真心的,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以前心底分辨不明真假的时候禾嘉一直对身边的人和事务都有一丝保留,不管做什么都牢牢守着?最后?那一分置身事外的底线。

现在知道自己这一世不是假的也再回?不去了,她反而愿意投入得更加沉浸些,反正连死亡是什么滋味都尝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我不用?再说什么了。”刚从?长期晕船导致的低迷状态下挣脱出来的禾嘉,脸色还没?完全恢复,但眼睛里的神采奕奕却是骗不了人的。

董鄂春花不清楚她是怎么这么快就恢复成这样,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多嘴,“反正就一点儿你得当心些,十弟越这般爱重你,别人看在眼里反应就越大。”

禾嘉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的逻辑是别人明知道眼下胤俄正是稀罕自己的时候,当然不能往枪口?上撞。

却不想有些人的想法,就非常剑走偏锋又逻辑自洽,他们觉着?这时候再不做点什么禾嘉就真的要一家独大了。

得赶紧想法子往胤俄院子里塞人,最好能早早地占住一个侧福晋的位置,才能更稳妥些。

康熙在山东境内停留的时间不短,先要去拜孔庙后?要去爬泰山,把大型祭祀活动都办完了以后?,还要检阅驻防在当地的武将和士兵,说白了就是笼络当地民心。

圣驾驻跸在泰山脚下的行宫,随行的宗室官员也各有安排。行宫住不下这么多人,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