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巴黎的飞机上,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老师还是那样慈祥地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晚晚,你做得很好。”
而梦的角落里,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远远地望着她,面目不清,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悲伤。
当飞机穿越云层时,一缕阳光照在虞归晚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维立安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梦见什么了?”他问。
虞归晚望向舷窗外的云海:“梦见……所有的遗憾都得到了弥补。”
第二十二章
戛纳电影宫前的红毯上,虞归晚一袭白色裤装站在聚光灯下。
作为首位担任戛纳评委会主席的亚洲女演员,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吸引着全球媒体的镜头。
“虞女士,您认为电影对女性意味着什么?”一位女记者高声提问。
虞归晚转身面向提问者,她停顿片刻,用流利的法语回答:
“人生最幸运的,不是从未跌倒,而是跌倒后还能站起来。”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女性,“电影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看见自己的伤痕与力量。”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站在记者区边缘的维立安·杜兰德微笑注视着自己的妻子,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骄傲。
颁奖典礼结束后,虞归晚婉拒了所有庆功宴邀约。
她和维立安手牵手走在海边,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累了吗?”维立安捏了捏她的手指。
虞归晚摇摇头,发丝被海风吹起:“我只是在想……老师的《归途》下周就要开机了。”
“很紧张吗?”
“不,”她望向海平面,“是期待。”
维立安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开机礼物。”
盒子里是一枚复古铜钥匙。虞归晚疑惑地抬头,维立安指向山坡上一栋被玫瑰环绕的别墅:“我们的新家,书房朝南,给你改剧本用。”
虞归晚眼眶一热,钥匙在掌心留下浅浅的印痕。这枚钥匙代表的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家,更是她漂泊半生后终于找到的归属。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为两人镀上温暖的轮廓。他们的背影逐渐融入暮色,只剩下交握的双手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郊外的墓园里,一场夏雨悄然而至。雨水冲刷着程肆然的墓碑,将照片上的面容渐渐模糊。
雨越下越大,水珠顺着墓碑滑落,像极了谁的眼泪。刻着【程肆然】三个字的凹槽里积满了雨水,倒映出灰蒙蒙的天空。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仿佛命运最后的叹息。
而在千里之外的普罗旺斯,虞归晚站在新家的露台上,望着满园盛放的玫瑰。
维立安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惹得她笑出声来。
书房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周明生老师和她毕业时的合影。
夜风吹动窗帘,虞归晚关上灯,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归途》剧本的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