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问我为?什么?,我说六年太长了,想?替我爸省点钱,而且,要不是去年打了人,我本来就应该上三年级。”
“那个老师让我做了一张卷子?,考了多少?不记得了,反正是九十多吧,然后她就跟我一起回?了我家,跟我爸说建议我跳级,夸我脑子?聪明,是个天才。”
“我爸高兴坏了,要不是家里没钱,他可能要摆酒。”
“你?说,他是不是笨死?了?”
武灼津依旧沉默地给苏染剥着花生,并不回?答苏染的问题,苏染自己笑了几声,发现无人应和。
“你?怎么?不笑?”
“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苏染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又灌了几口酒:“你?也笨死?了。”
“笑怎么?是勉强呢?开心要笑,不开心更要笑,不然,你?不开心,想?让你?不开心的人就更开心了。”
“学校只让三年级以上的中高年纪学生住校,因为?不能住校,我爸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每次晚上很晚都要走回?来。”
“石膏矿离家里更远,他脚又不好,走回?来要快三个小时,天又黑,有的路打着手电也看不清,他摔了好多次,每次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可是我一个学期学不完那么?多东西,不然我早就去上三年级了。”
武灼津一袋子?的花生已经全部剥完,放在盘子?里也有满满的一盘。
所?以,他去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手,这才递了张纸巾给苏染。
“我特么?没哭。”
武灼津也不拆穿:“我知道,这是擦嘴的。”
苏染从他手里拽过纸巾以后揉成了一团,直接扔到?了他身上。
武灼津又抽了一张新的纸巾,折了两次,坐近以后仔仔细细地把苏染脸上的泪擦干。
“你?烦死?了。”
武灼津并不反驳:“嗯,我烦死?了,花生还吃吗?”
苏染小打一个酒嗝:“被?你?气饱了,不吃了。”
“也不早了,要去休息吗?”
苏染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看着是准备就地睡了。
闭眼没几秒,她又睁开了眼:“你?怎么?不走,我要睡了。”
“有床,这样睡沙发会腰疼。”
苏染反手抽出脑袋下垫着的抱枕,一把扔到?了武灼津身上:“你?真的烦死?了烦死?了。”
“我去给你?打盆水来洗把脸。”
苏染从沙发上重新坐起来:“你?别动,坐回?来,洗什么?脸,烦死?了。”
等武灼津重新坐回?来,苏染这才问道:“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早就去上三年级了。”
苏染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然后该说什么?来着?”
“四年级,石膏矿快挖不出石膏了,我爸又得去做别的,我在家里翻出来了当时分家的时候爷爷留给他的东西。”
“爷爷是明白人,知道苏志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那本方子?是夹在爷爷的旧棉袄里面的,小小的一本本子?,缝进去的。”
“棉袄放太久了,生了虫,我把棉袄拿出去晒,一抖落,本子?就从棉袄开线的地方掉出来了。”
“分家的时候苏志强根本就没注意这种?旧东西,他以为?爷爷酿酒的秘方当时大?运动的时候抄家被?烧了,其实没有。”
“他不识字,是文盲,爷爷不是,爷爷写的繁体字,我也不认识繁体字,但是我知道那是繁体字,到?学校以后找语文老师要了一本繁体字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出来的。”
“然后我爸就找到?新的营生了,一开始我们只做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