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望着他忍不住伸手相握。
蔺无缺觉察他双手冰凉,心知他是想起了什么,黯然垂眼。
「朕先去了。」
说着,萧陌放开他的手,转身匆匆离去。
蔺无缺立在阶前,望着那背影直到消失,忽觉胸口似有巨石积压,喘不过气。
「殿下,人已远了。」
文瑄自身后望着他,面带悲悯之色。
「我……好像丢掉了什么……」
蔺无缺喃喃地说。胸口被莫名的悲戚感填满,令他烦躁不安。
「殿下,夜深了。明天会是漫长的一日,早些歇息。」
文瑄的劝慰听起来似乎离他很远,但转过身,却能看到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的明亮。
「是啊,明天会很漫长。你也早些歇息。」
「殿下」
文瑄的声音有些波动,蔺无缺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他一向甚是稳重可靠,可今晚接连失态,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蔺无缺直觉他或许将要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失态的原因,而这原因或许令他无法承负。
文瑄在他的脚边跪了下来,头低低地垂着,几乎埋在他的脚下。
蔺无缺能看到他的背脊不住在抖动。
「文瑄……愧对殿下。多年恩情无以未报,惟有自戕以谢殿下,还望……殿下念及旧情,不要憎恨我不,憎恨也没关系,是我咎由自取,陷殿下于不义之地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殿下定要记得,文瑄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祭祀殿,为了殿下!……」
「你做了什么?」
「殿下明日自会明白。如今还有一事殿下不可不知。」
文瑄的语速略微有些加快,似乎有很多话急切地要说出来。
「殿下所诞的男孩儿并未夭折,那时夭折的孩子是淳安君所诞,可皇帝为与祭祀殿相抗,竟瞒着殿下将您的孩子抱予他人!……您日日相见的兴平王……便是殿下的亲生孩儿,可却竟以为自己的孩子夭折早死,痛不欲生!皇帝……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无动于衷,他根本不值得殿下付出!……」
「你说什么……」
蔺无缺觉得自己或许听错了,他的孩子尚在人世?
「兴平王、便是殿下的孩子……他是……祭祀殿的血脉……」
「他是祭祀殿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