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娘亲说,君臣之间,是可以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我才不要这样的人做我的夫婿。”
闻蝉真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不仅听得懂道理,心里还记事,当即能举一反三。
倒是比十九岁的大侄子,更听得懂人话。
她抚摸着女儿的脑袋,愈发爱怜。
“对了!”小阿绥又仰头问,“其他叔伯我都见过,五叔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五叔啊……”
谢铭仰那温润清俊的相貌倒是好说,提到性情为人,闻蝉便又语焉不详起来。
只说:“他是个极聪明,又很特别的人,再过两年,阿绥兴许就能见到五叔了。”
谢铭仰和家中立下的十年之约,只剩两年了,前些年也往国公府寄过书信年礼,想来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不过闻蝉当务之急,还是收拾谢伯霖这笔烂账。
他当日吵完,就收拾细软从家里搬出去了。
闻蝉调了几个暗卫去盯,他们回来便将谢伯霖的动向一五一十禀报。
说他用带走的钱租赁了一间宅子,随后便去见了那许氏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如今谢伯霖便独居在那租赁的小宅子里。
又过了一个月,他开始向平日的朋友借银钱,在酒楼里,却差点跟人大打出手。
原来是他的娇娇见他执意从国公府搬出来,得知仰仗国公府是没戏了,便又攀上旁的世家公子,却冤家路窄正巧被谢伯霖碰上。
对方人多,还是看在他身后国公府的份上,只是打出点皮外伤,不曾闹出大事。
当晚,闻蝉领着纪氏,又叫上谢云章,到那宅子里去了。
见谢伯霖一只眼睛肿了,纪氏当即又是大哭,抱着他脑袋连声道:“伯霖,快跟你三叔母认个错,咱们不闹了,回家去吧……”
谢伯霖这个年纪,正是本事没有,自尊最强的时候。
纵使尝到了苦头,这会儿也实在难低头。
闻蝉不跟他一般见识,上前,拉起他一只擦伤破皮的手,问:“疼不疼?”
谢伯霖立刻想抽回,却没抽动,梗着嗓音道:“不疼。”
闻蝉扬唇,只说:“若哪日知道疼了,还是回家来吧,嗯?”
谢伯霖本还跟闻蝉憋着一口气,听见这句,却是眼眶一酸,当即落下悔恨的泪来。
谢云章在身后瞧着这一幕,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忽然上前,挤开闻蝉,用自己的手替代了她的。
第292章 天太黑,她又一次认错
闻蝉察觉他这小动作,自然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略带诧异瞥了他一眼。
在一众长辈劝说下,谢伯霖终于是不犟了,和母亲纪氏同车回国公府。
路上闻蝉还没说什么,谢云章却是先发话:“如今伯霖也大了,你言语教诲他就成,别动不动上手。”
他这缸飞醋从二十出头,呷到如今三十出头,闻蝉忽然在想,恐怕自己彻底容颜不再,人老珠黄了,他还会防备着身边所有男人。
“旁人外人也就罢了,伯霖到底是小辈,在他心里,我与他母亲何异?你也别想太多了。”
谢云章还攥着她一只手不放,饶有兴致把玩她精心养护的指节,从第一截指骨,缓缓摩挲到第二节。
今日见闻蝉坐在侄儿身侧,她还是那样光彩照人,跟二十出头时似乎没有分别。
再看伯霖,十九岁。
十九岁,十九岁是个好年纪啊。
只可惜自己最好的年纪,偏偏与她分开了。
人还没老,就开始追忆年少时的遗憾,不过所幸,此刻她就在自己身边,自己掌心。
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