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贞无非是要一份面子,什么好处都没讨,就能在自己掌家时修缮好和安远侯府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闻蝉备了份礼,午后便带着谢云章登门了。

齐婉贞还在孝期,通身没半点鲜亮的东西,倒衬得她那张面庞愈发纯白无暇。

“难为你们二人有心,还肯主动登门。”

闻蝉便将随手挑的礼递上去,“先前是母亲想得不周到,冒犯了齐小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齐婉贞“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掩不住的愉悦。

期间有个婆子在门边徘徊,她唤进来,听说是自己那世子弟弟不肯好好听讲,冒犯了先生。

她有意在外人面前彰显权威似的,吩咐道:“叫他去父亲灵位前跪着,好好想想今日这一切有多来之不易,想清楚了再给饭吃。”

婆子只稍显犹豫:“那蔡姨娘那边……”

“子不教父之过,如今父亲溘然长逝,长亭往日都是她在照料,她若不服便一起关,实在不懂规矩,往后也不必在长亭面前露脸了。”

“是!”婆子如得圣令,这回挺胸抬头走了。

谢云章却似触景生情,眼光掠过齐婉贞,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厌恶。

“礼也送了,回去吧。”

“诶”闻蝉忙拉他,“再坐一会儿吧。”

不跟主人家说一声便走,多失礼啊。

男人只忧郁片刻,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我去马车上等你。”

齐婉贞看着他拂袖离去,再次庆幸自己跟这个男人没有后文。

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袖。

“到偏厅来吧。”

闻蝉还当偏厅有什么东西,刚走到门边,就见齐婉贞身子一歪,靠在了美人榻上,只随意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坐。

闻蝉只得自己拣了张椅子坐下。

“你也别跟他置气,他不是有意的,家中主母自小待他苛刻,他总是想见生母却见不着。”

齐婉贞脸上写满了“关我什么事”,随意开口道:“我家里这两位可不同。”

闻蝉也没指望她和盘托出,只很不扫兴地问:“有何不同?”

第261章 三个人的关系,愈发复杂

齐婉贞斜靠美人榻,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像是在考量她是否可信。

最终还是扬唇告诉她:“因为我那弟弟,是姨娘偷人生的。”

如此惊天大秘,就被她轻描淡写告诉了一个外人。

闻蝉听见便有些后悔了,却不知找谁讨回一双没听过的耳朵。

“你……这种事可玩笑不得。”她低声提醒。

齐婉贞却说:“谁没事同你开这种玩笑?否则你以为,她们母子俩凭什么受我拿捏?”

闻蝉不吱声了,费劲想着怎么把这话头不动声色揭过去。

齐婉贞却又说:“记得守口如瓶,倘若我在外过听见半点风言风语,我都当是你说出去的。”

闻蝉:“我方才应该跟他一起走的。”

齐婉贞却笑得更欢了,坐直身,又问:“瞧你们俩今日这模样,吵架了?”

闻蝉:“你都看出来了?”

齐婉贞也不知该怎么说,往常谢云章带着她一起出现,像是有什么私藏的珍宝暴露在大庭广众下,哪怕眼神能移开片刻,心却是全神贯注在人身上,恐怕这宝贝一时没看紧被人偷了抢了似的。

今日却很有几分别扭,竟有种貌合神离的味道。

“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起争执呢?”

什么人这么想不开,还会和自己手里的宝贝“起争执”。

闻蝉:“过日子嘛,难免磕磕碰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