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似乎并不惊讶自己得知了事况,他比往常每一次见面都要沉默。

王妗只得又牵扯出笑意,“让我猜猜,那日夜里为我娘亲请来慕大夫的是你,还有小年夜那日,和我在一起的也是你,对吗?”

虽是疑问,王妗却不觉得会有错。

这兄弟俩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和身段,性子却是完全反着来的,可谓天差地别。

她到底为什么没发现这是两个人?

“对不起。”

猝不及防,面前男人道歉了。

王妗不解,“你为何要致歉?”

“我明知你心悦我弟弟,却借他的身份和你来往,是我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王妗更不解了,石隐不仅在自己母亲病重时帮过自己,还顺利在小年夜通过了她精心设计的人品考验。

怎么想,都是自己占尽好处啊。

男人却继续自责道:“倘若你和石青谈婚论嫁,不想再见我,我可以离开……”

“别!别离开!”

小姑娘一激动就上手了,牢牢抓住石隐一条精瘦的胳膊,直到对上他略带诧异的目光,王妗才想起松手。

石隐已经坦诚了一切,叫她觉得自己也合该坦诚些,把三个人的事说说清楚。

“其实……我也未必喜欢石青。”

石隐一怔,“你另有心仪之人?”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两兄弟,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

越说声音越小。

倘若此刻脚下有个地洞,王妗就该钻进去了。

可不同于她的垂头丧气,面前男人的头,却慢慢抬了起来。

不复进门时见到的愧疚复杂,这似乎是王妗第一回,见到他如此坚定的目光。

“所以,不是因为我冒充石青,你才愿意和我来往的?”

王妗重重点了下脑袋。

……

“你说你两个都喜欢?”

“嘘”

王妗死缠烂打,才把姐姐从姐夫那儿借来一晚

此刻虽说是在她独居的小院,却还怕老天爷会听见似的,她忙去捂闻蝉的嘴。

“我只是说,每次和我见面那个人,我都是喜欢的,并没有太多高下之分!”

闻蝉蹙眉,“可那个时候,你以为那是同一个人,现在不一样了呀。”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啊……”

王妗抱着个绣满海棠花枝的软枕,在床榻上滚了一圈,停下来时脸朝下,大有一副掩耳盗铃之势。

闻蝉则盘腿坐起来,“这样,你再好好想想呢?石青性子外向,惯会哄人开心;石隐话少但稳重……其余我也不是很清楚。总归这两个人除了样貌,天差地别,你怎么会选不出来呢?”

王妗听了这话便有话说了。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抱着软枕坐到闻蝉对面。

“且不说我那薄情老爹,今年看上个浪荡的烟花女子,明年又可怜家道中落卖身葬父的官小姐;就说这国公府,说姐夫,他不就有七个兄弟、五个姐妹,这国公府有多少个姨娘啊!”

“我不过就是,像全天下男人那样,我选不出来啊!”

闻蝉抬手用指尖抵住她脑门,试图将她这些大胆放肆的念头堵回去,“尽管如此,你也别想着全都要。”

少女在人手底下撅了撅嘴,“姐姐放心,就算我肯,他们两人也不会肯的。”

闻蝉这才收回手,抱住自己的手臂。

“依我看,你是一个都不喜欢吧。”

“怎么会!”少女睁圆杏目凑上前,只差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姐姐看,“我对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