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对我挺热情的呀,今日怎么不说话了?」

「喂!你真不理我啊……」

像一朵娇花,朝着他盛放。

“记得。”

他嗓音极低,又说得含混。

王妗一时没听清,“什么?”

“我记得你,”石隐重复一遍,便将脚边提灯捡了,塞回她手中,又道,“等着。”

王妗就看着他悄无声息,如道无实质的影子一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也就过了半刻钟,他又扛着疑心自己被绑架的慕苓,风一般刮回眼前。

“走吧。”

王妗好半晌才回过神,“哦,哦……”

反正,大夫是请到了,过程如何,先不讲究了。

慕苓在马车上听了王妗的意图,拍着胸脯连声道“还好不是谋财害命”。

给郑氏把了脉,推断是从琼州到上京水土不服,寒症热病积压了太久,才会高烧昏迷。

好在延医及时,倘若再晚上一日,恐怕就损伤根本,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有惊无险,王妗也直拍胸脯,趁慕苓施针,在家中寻到了那几位药材,当下便能煎药。

看完诊,她要车夫送二人回国公府。

诊费已结,王妗取出五个胖嘟嘟的银锭塞给石隐。

“今日多谢你,救母之恩,没齿难忘!”

石隐却不肯收。

摊开左边掌心,一对海棠花耳坠静静躺在那儿。

“给过了。”

素银耳坠轻飘飘的,才值几个钱呐。

王妗年轻,却也不迟钝,当即明白过来,他看的是自己的脸面,收的是自己的情分。

“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叫王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女睁着圆溜溜的杏眼,感激之余,旧日那点情愫死灰复燃,忽然就在心头烧了把大火。

石隐却抿了抿唇。

他和弟弟石青,对外共用一个“石护卫”的身份,便于暗地行事。除了主人,还有闻蝉、陆英,再无人知晓此事。

“不能说啊……”王妗一下就懂了,娇俏的面庞暗淡下去,很快却复又明媚,“没事,下回,我亲自问我那谢姐夫便是!你不能说,他总能说吧?”

石隐立刻点头,“能。”

王妗便冲人招招手,“那你快回去吧!若我姐姐回来了,你可记得知会我一声!”

“好。”

马车内,慕苓倚着车壁几乎要睡过去。

今日黄昏时,老太太忽然晕倒在苍山阁,她急急忙忙跑去救治。

刚要歇下呢,又被石隐扛出了府,一时哈欠连天。

“你跟那小姑娘什么交情……”

闭眼打个哈欠的工夫,再睁眼,身旁人已经没了。

慕苓不仅感慨,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工夫,简直登峰造极!

石隐在夜色中踏过屋檐,只发出极其细碎的声响。

若不留心,恐怕以为是鸟雀落脚,雁过无痕。

他今日是要赶出城去,给主子禀报老太太昏倒一事,没想到遇见王妗耽搁了。

此刻城门已关,他鬼魅的身形却悄无声息攀上城墙,十足轻巧地越了过去。

闻蝉与谢云章一起见了他,因为对石青足够熟络,她一眼认出眼前少年内敛的少年是石隐,奈何谢云章见他如见陌生人。

“祖母病了,可知是何缘由?”

石隐如实道:“今日晚膳前,老太太在苍山阁见了四小姐和五公子,人一走,便倒地昏厥了。”

见了棠茵,和谢铭仰。

闻蝉虽不知全貌,但猜想着,老太太多半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