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早已大气不敢出一口,直直点了下脑袋。

闻蝉那食盒空下来,便直接被请到划给谢云章办公的居室。

粗糙的条案上书籍笔墨堆放整齐,方才齐婉贞送的那个食盒,正摆在正中央。

闻蝉不想打搅他的公务,便道:“有话回来再说也不迟。”

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

谢云章经了方才那一遭,也不知这小女人心底积了多少误会,合上门,臂弯一揽。

几乎是半推着她往桌边走。

又问:“你喜欢栗子糕?”

闻蝉在桌边站定,身后一条手臂箍着,不许她往后退。

“是,怎么了?”

男人修长大手在食盒上一挥,露出里头一碟黄澄澄、形状各异的栗子糕。

闷声解释:“她说你喜欢,我才收的。”

第234章 “我要夫人,亲自给我。”

浓密纤长的眼帘垂下,闻蝉打量着那碟栗子糕。

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有的做成方方正正寻常模样,有的用模具压成桃花状,最瞩目的应当是那块塑成摆尾锦鲤状的,实在憨态可掬。

头顶灌下男人沉闷的嗓音:“她说不清楚你的口味,有的栗子泥多些,有的糯米粉多些;有的放了砂糖,有的放了蜜糖……”

慢慢的,闻蝉仰起头,目光从那食盒中,移到了他的面上。

“你不去外面督工,就为跟我说这些?”

谢云章知道,这般似是太困于儿女情长了。

可他更知道的是,倘若放闻蝉回去,这剩下的半日,他又会心神不宁。

被她左右心神,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不想你误会。”

闻蝉点点头,把仰得发酸的脖颈低回去,“那昨日你救齐婉贞的事,怎么夜里不同我讲?”

男人明显一顿,方道:“昨日换作任何一个人在我身侧,我都会救。”

他解释得极为认真,信誓旦旦只差对天发誓。

闻蝉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刚成亲那会儿。

他几乎不肯拿正眼瞧自己,字里行间皆是颐指气使。

也就两个月吧,就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她没忍住,闷闷笑了声。

“你笑什么?”谢云章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闻蝉却不解释,只又问:“你救她,自己身上可也伤到了?”

男人又是一怔,迟疑点头。

于是窗户也被紧紧关起来,谢云章背身而立,将褪下的绯红官袍随手搁到矮榻上。

他在男子中本就算白皙的那一挂,身上常年衣衫裹着,比面容还要更白几分,后背肌理起伏恰到好处,若非那些陈年疤痕纵横,闻蝉几乎能对着他的肩背赞一声“优美”。

可就在他窄腰往上几寸,约莫肋骨靠后的位置,又添了一道醒目淤青。

“上过药了吗?”

她凑上前,想触又怕惹他痛,指腹落在青痕边缘点了点。

谢云章顿时拧眉,喉间动了动,方道:“还没。”

御医开了药酒,但气味浓重。

昨日他还不曾将此事坦白,自觉也不是什么重伤,故而不曾擦上。

闻蝉看了一圈,一下便在他桌案上找到那个贴着“跌打损伤”的药瓶。

“坐下,我替你上药。”

谢云章也是着急了些,这会儿听她嗓音柔柔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赤着半身盘腿坐于矮榻,腰侧贴上一双柔软细腻的手。

他吐息一凝,强压在心底的那几分异样,顿时又争先恐后翻上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