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只得略过那些惊险的回忆,又想起折返换衣裳,忘记取下这副耳珰的事。

“我是戴了,然后呢?”

男人薄唇抿了又抿,他知道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小气,可不说,忍了两日,又实在挂于心间介怀。

他持耳珰的手落回身侧,说:“出城以后,我就没见你戴过这些首饰,可那人来的那日,你戴了。”

闻蝉甚至要绕个弯。

是,在齐婉贞通身琦玉出现在粥棚时,自己的确戴了这副耳珰。

可那又如何?

她想了又想,才明白谢云章说的并不是齐婉贞。

而是檀颂。

他说自己在檀颂来的那日,特意折返来戴耳珰,才会遇到那两名蹲候的山匪。

“呵……”闻蝉实在没忍住,轻嗤了一声。

男人垂目看她,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你为何会这样想?”直到闻蝉又开口,咬重“这样”两个字。

成婚两月有余了,她以为两人就算不比从前,有些事也该揭过去,建立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

可结果呢?

檀颂刚好出现一下,谢云章又开始疑神疑鬼。

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脑袋真坏了?

谢云章道:“你策马逃回粥棚那日,在营帐里,我见你们二人执手对望。”

“什么执手……”

闻蝉依稀有些印象。

那时她被踏雪驮着疯跑了一路,手脚都是软的,神魂也似出窍,只一心想着叫人救李缨。

正好檀颂在跟前。

后来他扶着自己进营帐,和自己说话,闻蝉也浑浑噩噩,其实没听进去多少。

檀颂握自己的手了吗?

没什么印象了。

第230章 说爱我,最在意我,永远不离开我

“你究竟想问什么?”

闻蝉不太好受,被他猜忌疑心的滋味并不好。

又不受控地想,若换作从前,他体贴怜惜自己都来不及,又怎会追究逼问那种关头的些许举止不当?

她坐在床榻上,男人立在镜台边。

闻蝉费劲仰着头,望他望得眼睛发酸。

他究竟想问什么?谢云章自己也恍惚了。

只觉眼前她这副模样,很委屈;自己方才那些话,不应该。

“没有。”

多日郁结于胸的闷气倏然一松,他抬步上前,坐回榻上。

“这几日辛苦,早些睡……”

他说着就想去握闻蝉的手,不料被她毫不留情避开。

眉心再度拧起。

闻蝉不知要如何才能消解他的疑虑,此刻亦无与人大吵大闹的心力,当即就要爬下床。

“我去看看李缨。”

男人看着她俯身拉鞋往脚上套,有种直觉,倘若此刻放她去了,她今夜一定不会再回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膝头一抬

闻蝉手边空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双鞋,被他踢进床底下。

“你这么晚去,只会打搅她休息。”

闻蝉想再找一个借口,可弯腰蜷着身子,眼眶却越来越酸。

她在谢云章面前,向来没什么骨气。

容易委屈,喜欢对他撒娇使性,这些闻蝉自己都清楚。

只因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让自己卸下心防、赤忱以待。

也是因此,他一点点的嫌恶,一点点的猜忌,就足以叫她难受很久。